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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雪下 01

,你能不能周末之前还我?”

徐友坤是钟笛亲妈钟美真生前最后一任男友。钱是钟美真生前欠下的,是为钟笛而借。钟美真死后,钟笛心甘情愿地继承了钟美真欠债人的身份。

那年钟笛大学毕业,和凌程异国恋已经四年,两人都有些疲惫。已经在美国读完硕士学位的凌程不想回国发展,为了给钟笛吃定心丸,提出先订婚。

凌家家底深厚,并不在乎单亲家庭的钟笛母女能为订婚宴付出多少。钟美真却执意要为女儿好好操办,于是找徐友坤借来十五万。

值得吗?

后来两人分道扬镳,钟笛不仅拒收凌程家里人给的分手费,还归还了凌程在她身上的付出。而钟美真投入的十五万尽数花在为女儿装点门面上,几乎无法回损。

不值得。

钟笛时常在梦里对那个阶段的自己说,千万别答应订婚,千万别相信凌程的鬼话,他早就不爱你了,他在骗你,也在骗他自己。

结束徒劳的遐想,钟笛开始凑这三万块钱。凑钱还债是她生活的主旋律,她看上去波澜不惊。

除了这三万,钟笛另有一身债要还。她的债因钟美真临死前的大额手术费和后期各项治疗费医药费所欠。

当初一共找亲戚朋友借了五十万。后来某个朋友的大额借款还不上,钟笛便用各种卡贷网贷先抵上,然后就是陷入网贷高息的圈套,继而开始拆东墙补西墙。

这几年,钟笛每个月都要在四五张信用卡和两三个网贷平台里打转。她勤勤恳恳地工作,一到周末就去市区做兼职,有稳定的工资和兼职的收入,还算是能边应付分期的欠款边支撑自己的生活。

可是现在徐友坤提前要账,这就打乱了她这个月的还款计划。她跟徐友坤谈妥分期,每年年底还3到4万,往年徐友坤都是到了年底才会催促。

各大银行和网贷平台都在收紧政策,钟笛试了半天,发现好几张卡被降额,过去还进去的钱不能再刷出来,情况变得棘手。

她倒腾了半天,总算弄出大几千块钱,加上手里刚发的这个月的工资,凑了一万五。

随后她打给一个熟人姐姐,想讨一个模特的活儿应应急。

“一天拍30套也不够你填你那窟窿的。直播做不做?擦点边的那种,就凭你这张脸,胸稍微垫一下,我找人给你操作,一晚上赚两三千的打赏轻轻松松。”

“我……”

“得,跟你开玩笑的。我还不知道你啊,你要是肯放下身段,你那几十万的烂账早还完了。”

“姐,我晚点联系你。”钟笛听见高跟鞋的声音靠近,先挂断。

杨皓月走到服务台前,“钟笛,领导要带集团来的人参观,点名要你做引导,你准备一下。”

“好。”

“吴萱萱呢?把她也叫上。”杨皓月问跟钟笛搭班的管家。

“她去拜访独居老人了。”钟笛立刻打给吴萱萱。

杨皓月又问:“报告写的怎么样了?”

“刚刚在忙别的事,还没开始写。”

“抓紧时间。”

钟笛迅速补了淡妆,整理了衣衫,去服务中心待命。她戴了隐形眼镜,凌程再出现的时候,变化不大的脸清晰地映入她眼帘。

吴萱萱轻声问:“他就是合作方代表?”

“嗯。”

“确实是帅。”管家群已经传开。

一行人先去参观康体中心。从咨询台到展览厅放映厅,再到各类球馆和游泳馆,都由钟笛做介绍。

管家是社区里的万金油,哪儿哪儿都要熟,口条也必须好。钟笛是其中的佼佼者。

钟笛小时候学过五年民族舞,好体态延续至今。一路走过来,她一路介绍,大家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不比要参观的地方少。

凌程的目光不与旁人一致,他总在钟笛不出声的时候看她。连不经意都懒得装,就那样直勾勾地看,带着好奇打量、审视。

钟笛觉察后觉得可笑。她不回视,并浇灭心底的轻蔑,告诫自己,别有任何情绪,别去揣测他。这个人在她心里早就死了,她何苦去揣测一个死人。

“救生员是什么资质?”凌程随口一问。

钟笛被问住。之前的救生员倒是资质优良,但那人嫌事少工资低,刚离职,新的据说还没招到。这不合规,是人事部的疏漏。

康体部的负责人接了话,按照上一位救生员的资质情况回答,着重强调了救生员的急救水平。

大家都明白他为何要着重强调,可救生员本就是急救人员,水平再高也是行分内之事。钟笛只是管家,今日有功就是有功。

凌程:“你学过急救?”焦点放回钟笛身上。

“去集团培训过几天。”

“培训内容里有环甲膜穿刺?”

钟笛对上凌程的眼睛,忍不住思考他怎么会突然诈尸。

“没有。”

“那是自学的?”

“算是吧。”语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