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尽脑汁的想。
下午又和温学姐通了个电话,她问学姐:“当时Calvin和你们签的那两份文件,有去做公证吗?”
温学姐短促啊一下,问她怎么问这个。
她说:“所以是没公证对吗?”
学姐那边传来犹豫的气音。
没回答,但她也知道答案了。
难怪Calvin丝毫不惧。
沟通过程没有留痕,想告他抄袭,收集证据是个难题,公司规定,没有经过公证的文件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
现在想要追责,只能以公司的名义起诉他伪造公章、损害公司名誉。
可她只是小小员工一枚,远不具备以公司名义起诉Calvin的资格,她当时还告诉学姐投资意向书有法律效力,可以依法提出履行。
……
荷荔长呼一口气,强行闭上眼睛,想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下去。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有办法的。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让她的脑袋有点生锈,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会迎来转机。
可她给自己再多的心理暗示,还是没办法入睡。
陆清远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对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她想起来,今天除去到站跟他报了个平安,余下时间思绪被其他事填满,完全忘记了联系他。
她滑动屏幕接通。
听到电波传送来的若有若无的呼吸声的那一刻。
荷荔情绪忽然就有点绷不住了。
喉咙哽了一下,她赶在陆清远开口前喊他的名字,为了掩饰那几分哽意,声音低低的,像猫爪一样,挠在陆清远心尖上,她说:“我好想你。”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陆清远其实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一呼一吸他都很熟悉,也知道她今天进展不顺,一直有关注她那边的情况,得知她在餐厅的突发情况,他便订了最近的一班航班飞过来,看到她神色如常回酒店的照片,他短暂松一口气。
有些事情,她暂时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尊重她的选择,等到晚上,电话确认她一切都好,她不会知道他来过。
可事实远比他料想的更糟糕。
他佯作不知情地笑着问她:“玩得不开心?”
“嗯,”荷荔移开听筒,吸了下鼻子,拿回到耳侧,又说:“好累好累。”
出来玩累很正常,她是因为一堆事积攒在一起心累,这个回答也算应题。
可话音落下,也会想,要是陆清远在就好了,她此刻好需要一个拥抱,她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下去了。
善良是人之本性,可总有人没有底线。
她也知道人生并非坦途,谁都会遇到糟心事。
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但她的确不是万能的,她也会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
她抬手捂住唇,努力不发出哽咽的声音、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掉下来。
下一秒,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开门。”
像被强大电流击中,荷荔不可置信坐直身体,看向房间门口。
随即,她听见扣扣两声,与此同时,“是我”两个字从听筒和门口一起传进她的耳朵。
拖鞋都顾不上穿,她丢掉手机,大步跑过去门口,手握在门把上时,她清楚看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不同于今天中午的躯体化,这一次的抖,是激动,是兴奋,心脏好像被人拿着鼓槌在敲打,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让她觉得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就这样颤抖着打开门,撞进陆清远沼泽般深邃的眼眸中,在她眼泪落下的那一刻,陆清远把她揽进怀里,嗓音温柔道:“我的心告诉我你需要一个拥抱,所以我来了。”
泪水像断了闸的水龙头,流的更凶了。
很快打湿他胸前的衣裳,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让她相信,这一切并非虚幻,是真实发生的。
她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这一刻内心的动容。
不久前,她在心里想,要是陆清远在就好了,此刻的她需要这样一个拥抱给她加点能量。
念头生出不到一分钟,他就出现了。
如同神明天降,点亮她灰败了一整天的心情。
她在陆清远怀里微微仰脸看他,暖黄灯光照耀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颤动的眼睫下,一颗连一颗的向下滚落,声音都随之颤抖:“你是阿拉丁神灯吗?”
好像只要她许下和他有关的愿望,就一定会被满足。
陆清远眼神灼灼望着她,同时抬起指腹帮她擦眼泪,“不是阿拉丁,但你的所有愿望,都有我竭尽全力帮你实现。”
神灯只给世人三个愿望,且有限定条件。
可他的爱人,让他成为觉醒爱欲的光明神,他愿做她永远的守护者,为她驱散所有黑暗,千万遍,也甘愿。
话音落下的很长一段时间,荷荔都讲不出话。
她知道自己性格割裂、有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