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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太子有额娘后 夭折(加更)

康熙就像是一只脾气上来的青蟹。

方才还满心思索着夸赞儿子已有贤君之象的措辞, 这会儿……什么狗屁贤君,他只想打得他屁股开花,哭着喊“阿玛我错了”!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胤礽扁扁嘴, 心里泛起了嘀咕:阿玛也没有他想的那般厉害嘛, 跟他爱缠着额娘一样,也老缠着乌库玛嬷, 烦人得很呢。

赫舍里朦朦胧胧听见有人说话, 起身披了衣裳过来,就瞧见这二人大半夜的不睡觉,点灯熬油不知搞什么名堂。

她肃了面容:“明日就要登船,启程上松花江了,皇上怎么还随着保成胡闹?”

康熙一万个委屈。

但他没提起方才的事儿,将笔搁下, 笑问:“朕听兔崽子说, 玛嬷来信了?”

赫舍里面色微微变化, 抬手掩了掩唇角:“是啊, 也才刚到没多久, 臣妾正打算知会皇上呢。”

康熙瞧了妻子的脸色,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没好气地瞪一眼憋笑的儿子,破罐子破摔:“无碍。这些日子朕时时恭谨,念着玛嬷,却忘了她老人家眼神不好, 读不得这么许多字了……”

赫舍里也忍不住笑了:“皇上也真是的, 老祖宗安坐京师后方,也该清闲两日了。有什么喜讯等回了京, 一并好好讲给她老人家听便是。”

康熙在这种小事上头, 一向愿听赫舍里的话, 索性爽快点头应了。连同今夜那封未写完的信,一并暂且作罢。

帝王带着几分气性,伸出食指点了点儿子的额头:“朕可不会再跟玛嬷夸你了。”

话毕,负手离开次间,回东暖阁睡觉去。

赫舍里一脸好笑,摸摸儿子的脑袋:“你也睡吧。今夜本就是说着话耽搁了时辰,额娘才留你睡在碧纱橱。明日登了船,你便又能自个儿待着了。”

胤礽在额娘面前,总是能化身成一只长不大的小甜瓜。他使劲儿蹭蹭赫舍里的手心,笑得毫无保留:“儿子才不会翅膀硬了,就离开额娘。”

“雏鸟长大了,总有这一天啊。额娘若能看到你羽翼丰满展翅高飞,只会觉得欣慰。”

胤礽认真地望着赫舍里,忽然张开双臂扑进她怀中。

“可保成……只想着张开翅膀保护额娘呢。”

*

次日,库鲁皇庄外头的御路修整妥善。康熙拜祭过满洲各方神灵,就要率领一众王公侍卫,登船走水路而行。

松花江上泛舟网鱼,是他原就定好的一桩乐事。

这回,胤礽可不陪着他一起玩儿了,倒是有几个关外的老王爷作伴,与康熙唠了许久。这帮老满洲言谈之间,全是对“生息银两”新政的支持与赞叹。

康熙听着听着,忍不住老毛病又犯了,开始炫儿子。

“主意确实出的不错,是保成这段日子前前后后跑着皇庄,才想出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能叫八旗旗主王公们满意,也不负他费这一番苦功夫。”

帝王有意透露,这事儿便旋风一般在各家王爷间传开。

当年,八旗旗主随同世祖一道入关时,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曾经的八王议政风云不再,当今亲政之后,旗主的权利更是一步步被削弱分化,转移到了皇权手中。

皇上走的是为君之道,已然不怕他们了。

在这种情况下,放出生息银两的新政,叫他们也能分一杯羹,当真成了稀奇事。得知真相的老王公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熄火了。

当年,皇太子选定二阿哥,他们没一个服气的。“立嫡”就是遵了汉人的传统,他们满人可不讲究这个,都是到了年纪踢出去自立门户,能者上位。

如今再看——

二阿哥,好像还挺能行的!

人心总是会因为利益而摇摆不定。

康熙向来深谙此道。

从松花江上下来,康熙又带着胤礽去登了长白山。这是他们祖宗发祥重地,他希望儿子能记着从前的艰苦难关,往后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帝王在那里苦口婆心;

可是胤礽头回爬大雪山,见什么都新奇,还兴奋地在蓬松绵软的白雪地里头打了个滚,就把他阿玛抛之脑后了。

康熙无可奈何,恨不得立刻下了山去跟赫舍里告状。

入夜之后,他又伏在案几前。

康熙如今不写长长的话痨信件了,只给太皇太后传去报平安的一纸小话。

大致都是这么写的——

“今日小雨,孙儿泛舟松花江上。恭请玛嬷福安。”

“今日孙儿平安拜祈长白山归来,皆仰赖玛嬷鸿庥福庇。恭请万安。”

“今日已至乌喇吉林军屯,半月内必返程京师。请玛嬷安。”

太皇太后烦不烦不好说,但负责跑马送信的专差,定然是要被皇上折磨得快哭了。

好在,他们已经到了东巡的最后一处地方——乌喇。

乌喇军屯地处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