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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太子有额娘后 内讧

儿子,“你自个儿掂量吧。”

胤祉大惊失色,摆手道:“儿臣从未如此逾矩,是不是……曹寅弄错了?”

康熙摆摆手一口否认,他信得过曹寅。胤祉便不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梁九功呈着苏州、杭州织造的秘奏进来了,帝王似乎是为了印证自个儿所言,当着三儿子的面,捞过秘奏阅览起来。

然后,脸色变得越发不好看了。

三织造中,竟然唯有曹寅的江宁织造听到了“八贤王”的流言。

康熙垂着眸子,将数珠一下下盘在手中。他信重培养的伴读曹寅,人际关系的确复杂一些。

——难道,曹寅真的站了哪位阿哥?

*

胤祉从养心门出来,顺着隆宗门外的西夹道正欲出宫,迎面撞上小豆子捧着一盅冰糖雪梨,要往皇上那儿送去。

胤祉端着脸,与小豆子擦肩,低语道。

“告诉二哥,妥了。”

事情传回毓庆宫内,胤礽才从外头归来。

近日永定河的差事繁忙,他索性推荐了四弟和五弟跟着他去长长见识。谁知,四弟在治河工程一道上很是有几分想法,连汗阿玛都夸了几句,打算下回巡江南,就将几个贝勒都带上。

四阿哥这几日打鸡血一般,恨不得立刻变成他二哥的左膀右臂。这会儿听到八贝勒的事办妥了,冷着脸道一句:“二哥,我去。”

老五也学样:“二哥,我也去!”

“你们去什么去。”胤礽笑着,将手上的清水甩了两个弟弟一身,接过帕子擦手道,“还不是时候,广善库被二伯父(福全)费尽心思打理地很好,八弟只怕还在一一试探接头。再给他些时日,自会露出马脚。”

自此,毓庆宫沉心静气,每日按时上工、读书、参奏政事,一直到永定河工程收尾。

秋汛刚来,永寿宫的宁贵妃便不行了。

十阿哥胤誐今年已有十四岁,再过几年也要出阁开府,封做贝子去。钮祜禄的丧事赶在这时候,不能看着儿子娶妻生子,只叫人唏嘘。

十一月初三,康熙为宁贵妃定下谥号为“温僖贵妃”,因她姐姐已得尊荣,便也没有再追封为皇贵妃。

温僖贵妃的金棺要奉安景陵妃园寝内。

因她出身钮祜禄大族,康熙免不得要隆重操办一场,全了家族体面。与此同时,皇帝还诏封了入宫已满四年的小佟格格为祺贵妃,寓意她是个有福之人。

小佟佳氏三十一年入宫之后便封了妃,不过没下诏书,没有册封礼,只能享同妃位待遇。私下里,奴才们也只好称她一声“格格”。

康熙知晓母家的表妹受了委屈,便要大学士伊桑阿为使,打算隆重举办小佟贵妃的册封礼。

一喜一丧,皆是花钱的事儿。

没几日,底下便撑不住了,捅出这半年来帑银空虚,王公贵胄总也不还账的赖皮事。满朝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八贝勒头上,要看他到底站在谁那头。

八贝勒顶着一脑门子官司,被唤去养心殿问话。

明间内,康熙已经摔了一方好墨,砸在了老十的袍子上,九阿哥和十四阿哥正想帮着说话,却被八贝勒拽了一下。

九阿哥挑了眉梢,跪在地上不动了。

十四阿哥却是个打抱不平的义气性子,出头道:“汗阿玛,不就是大臣们赖着生息银不还帐吗?儿子和十哥、九哥三个人,帮着八哥去收账不就成了?何必如此动怒。”

康熙冷笑一声,懒得搭理这个满心兄弟情的半大小子。转而问老九和老十:“你们也愿意帮着八贝勒要账?朕可说清楚,补不齐的账目,是要你们兄弟几个担责的。”

十阿哥是出身显赫,却心性简单。对这种算计权钱的事儿,他根本就搅不清楚。还拍着胸脯笑:“一点小事罢了,汗阿玛放心,咱们兄弟几个誓与八哥同在。对吧,九哥?”

九阿哥心头骂一句蠢蛋。

他用余光看一眼八贝勒,竟还嘴角噙着温润笑意,没有开口阻止弟弟们为他跳泥潭。

生息银出岔子并非小事。外借的帑银几乎都在贵胄手中,想叫他们倒出大笔银子,无异于痴人说梦。到时候万一得罪了哪位,搞不好还要被汗阿玛降罪。

这就是个无底洞。

哪里是要他帮忙,分明就是要他献出钱袋子!

九阿哥是天生的生意头脑,计较利弊得失,从不会看走眼。

也是因此,他频频侧目,给八贝勒使眼色。

——这事儿不能应下,八哥先担着,回府再商议对策才是最好的法子。

谁知,八贝勒却仿若没看到一般,俯身叩首:“多谢汗阿玛,还有劳诸位弟弟们,助我平账。”

九阿哥悬着的心终于沉到了最底端。

他咬牙低声笑了一嗓子。

八哥好谋算,是他看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