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和李行桥道别之后,乐归便回苍穹宫了,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寝殿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盯着手里被捏得皱皱巴巴的信发呆。
许久,她将信收进了乾坤袋,推开门走了进去。
帝江收回神识,抬眸看了她一眼:“回来了?”
“嗯,回来了。”乐归笑笑。
关好门窗,熄灭夜明珠,拉下床幔,乐归摸黑到帝江身侧躺下,帝江长臂一捞,她便钻进了他的怀里。
黑暗中,乐归伸手抚上帝江的脸,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摸,每一下都透着亲昵。
帝江唇角微勾,问:“怎么了?”
“我前些日子,给腰腰去了封信,问她在剑上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为何你的伤一直不见好,今日她给我回信了。”她低声道。
帝江唇角的弧度瞬间放了下去,眼底的笑也一点点淡去:“然后呢?”
“然后……我没拆。”乐归说。
沉默逐渐蔓延,两个人相拥着,呼吸交融,亲密无间,却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乐归艰涩开口:“尊上,赶紧好起来吧。”
帝江闭上眼睛,侧身将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
乐归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了过去,只知道惊醒时天还是黑的,身边空无一人,殿门外却隐隐有光透进来。
她像一只趋光的飞蛾,下意识就往光亮的方向走。
门打开,便看到一道发光的天梯直通云霄,帝江一袭红衣靠在阶梯上,衣衫湿透,形容狼狈透着倦色,显然是刚从上头下来。
他看到乐归,似乎也不觉意外,开口时也透着一分难得的平静:“我时常在想,你我婚后诸多不顺,是否因为当初爬天梯时半途而废,若我替你重走一回,你我之间会不会就和从前不同了。”
“尊上……”
“事实证明,不过是妄想。”帝江轻嗤一声,抬眸看向她,“乐归,你腕间的镯子呢?”
乐归下意识去摸手腕,摸到一片空荡荡后愣住了。
“在我这儿。”帝江也不等她问,主动将镯子拿出来。
乐归:“什么时候丢的?”
“有一阵子了,”帝江勾唇,“你说,要心不在焉到何等地步,才会连镯子丢了都不知道。”
乐归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你什么都不在意,自然什么都没注意到,”帝江扫了她一眼,“没了镯子这些日子,你连一句心声都没有,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乐归下意识地问。
帝江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身上还沾染着风雨之后冰凉的寒意。
在距离还有半米时,他停了下来,抬起苍白的手指点在她的心口:“意味着,你这里空了。”
“我威逼、利诱、哄骗,想尽一切办法,留下的不过是一具空壳。”
“乐归,我放你回家。”
乐归猛然抬头,声音艰涩:“你……你什么意思?”
帝江盯着她看了许久,反而释然:“能有什么意思,不舍得杀你,也不想清洗你的记忆,更不想只要一具心不在焉的躯壳,思来想去,就只有放你离开了。”
“这一次,我真的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