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贾琮在谪仙楼二楼雅间中见到了贾芸等三人。
“二位哥哥,这便是我们西府的琮三爷。”贾芸忙给身后二人引荐。
“小人见过琮三爷,给三爷请安。”倪二、王短腿忙见礼。
贾琮笑着还礼,道:“请坐。”
倪二是个高大汉子,挺胸凸肚,倒像是庙里的金刚,怪不得有这个诨号。
王短腿身形瘦削矮小,站在倪二身边像個小孩一般。果然是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绰号。
酒足饭饱,见两人坐立不安的样子,贾琮暗叹勋贵招牌在这些人面前果然好使。
“今儿请两位来的意思,想必芸哥儿已说了,不知两位有何可以教我?”贾琮笑道。
倪二把眼看着王短腿,这是他的行当。
王短腿精神一振,道:“听闻琮三爷要买马匹,还要战马,小人于此道也经营了二十余年,不敢说精通,倒也略知一二。国朝之马有上马、中马、骟马、下马、儿马、骒马之分,价格由高到低,既是战马,当用上马、中马或骟马。”
“若论马种,国朝之马以府州为最,出环庆者次之。秦渭马虽骨格高大,而蹄薄多病,文、雅诸州之马又为其下,不过充为铺马、驿马。
草原马骨骼颇劣,矮小腿短,无疾走驰骋之力,泉、福州等地亦有洲屿马,皆低弱难被甲。
至于川马、滇马等虽耐苦劳,河曲马等虽健硕有力,不过用于爬山涉水、运送货物,于战阵冲杀却不甚在行了。”
贾琮听得津津有味,道:“先生反复提到国朝之马,莫非手里还有外邦之马?”
王短腿见计得售,忙道:“前儿恰恰收了一批西域马,其一名大宛马,乃西域大宛国所产,高大雄壮,性子和顺,疾驰如风,最耐远途。
当年汉武帝时赐名‘天马’便是,李太白还有诗赞之,天马出来月氏窟,背为虎纹龙翼骨,其神骏可想而知。”
贾琮笑着点头,大宛良驹的美名他是知道的,估计是中亚一带马种,道:“其二是什么?”
“其二是乌孙马,比之大宛马稍许半筹,其骨骼粗实,皮毛厚密。短跑时比草原马略快,长跑时与草原马相差无几,不管是近战冲杀还是远程奔袭,皆可用之。
当年乌孙国以此马进献大汉,有诗赞之,天马来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障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可见此马之勇猛。”
倪二心中暗笑,王短腿今儿显然下足了功夫,说得头头是道,引经据典,难为他西瓜大的字不识得一箩筐,竟然能背下几句古诗。
“依你之见,这西域马却是好于国朝之马了?”贾琮想了想问道。
“确是如此。”王短腿一副老实人的样子,点头道。
“不知这大宛马、乌孙马价值几何?”贾琮心中暗道,如今自己手里就4000余银子,太贵可买不起,还得留钱买兵器衣甲。
“承蒙三爷看重,不耻下问,小人斗胆开个价,大宛马200银子一匹,乌孙马100银子一匹,均附赠鞍鞯。也就是三爷,若是旁人,还得贵上五成。”王短腿笑道。
他力推西域马,除了因为确实好以外,更因为这玩意儿名气大,便于喊高价,可以赚更多银子。
贾琮吸了口凉气,脸色不变,道:“府州马、环庆马如何?”
王短腿笑道:“这些马虽也可堪一用,价钱也便宜,琮三爷要的话,三四十银子就尽够了,不过想来三爷是看不上的。”
贾琮干笑着点点头,这老小子奸诈狡猾,捧着我买高价马啊,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亲兵就是自己的脸面,坐骑就如后世的汽车,档次低了,确是不好见人,好歹也是国公府邸出身,不要丢了祖宗体面。
“行,就给我来十匹乌孙马。先说好,我也不与你讨价还价,但马必要给我选上好的,若是以次充好,莫怪我翻脸不认人。”贾琮大气地挥手道。
“琮三爷言重了。小人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在尊府头上动脑筋啊。”王短腿忙点头哈腰地道。
“三爷放心,他若敢有半分不恭之心,小人保证打折他两条短腿,管教他日后就叫王断腿。”倪二忙拍胸脯作保。
贾琮点点头,问道:“倪兄,可有买兵器衣甲的门路?”
“三爷这可问对人了,神京城中哪家有名的铁匠铺我不熟?要说兵器,当选欧记铁匠铺,百年老字号,在兵部挂了名,掌柜的老欧与我相熟,常与我吹嘘他们是春秋时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后人,也不知真假。
不过他们打造的兵器、农具倒是有口皆碑。神京城中的铁匠,几乎都是他家的徒子徒孙。”倪二笑道。
贾琮道:“既如此,买十套上好甲衣器械,包括军中惯用长枪、牛尾刀、头盔、皮甲、皮靴、袍子等,要多少银子?”
倪二想了想道:“若常人去,定要200两银子开外,我去150两银子便罢。”
“那便麻烦倪兄了,我另给你20两银子作为谢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