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姊妹们都都到了,琮来迟了,罪过罪过。”贾琮带着贾环走进梨香院,笑道。摆手让丫头送上礼品。
“前儿去扬州给各位带了些小顽意,是个意思,万勿推却。”贾琮笑道。
众人笑着接过,迎春得了一册《东瀛御城棋谱》,翻开一看,登时眼睛一亮,道:“琮哥儿,这棋谱是东瀛传来的?”
贾琮笑道:“我听人说,这棋谱里每一局都精妙绝伦,杀气如刀,与中原之棋风迥异。”
“为何?”众人忙问道。
“听说是东瀛之人好棋道,四大棋家每年都会派出绝顶高手,在皇宫中御前手谈,对弈如对战,胜者生,败者死。也就是说这每一局棋,都会有一个棋道大家的人头落地,可想而知双方拼杀会何等激烈。”
啪,迎春手里的棋谱落地,众女大惊失色,惊叹东瀛人残暴不仁。
贾琮捡起棋谱放到迎春手里,笑道:“二姐姐也太胆小了,死的是东瀛人,与我等何干?只要棋好便罢。”
探春忙打开自己的盒子,却是一副卷轴书法,忙打开细看去:“维乾元元年,岁次戊戌九月庚午朔三日壬辰……”
“这是颜鲁公的《祭侄文稿》?”探春颤声道。
众人都吃了一惊,哪不知道书道大家颜真卿的大名,忙凑上去欣赏,见字迹纵横舒展、雄壮质朴、虚实变幻、气韵生动,一股悲愤沉郁之气扑面而来,均赞叹不已。
“琮哥儿有心了,哪里寻来这等宝物。”宝钗笑道。
“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他哪有这等好心。”黛玉笑道,他知道这幅字是盐商送的,贾琮还请她鉴赏过。
“谢三哥厚赐。”探春嗜好书法,对贾琮自然感激。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知道四妹妹喜好丹青,又喜读佛经,这是吴道子的《观世音图》,莫看了,是真迹,盐商敢送赝品给我么?”贾琮笑道。
众人大笑,惜春含羞行礼:“谢谢三哥。”
见宝玉缩在一边,贾琮笑着招了招手,道:“宝玉,知道你喜欢女孩儿,看看这幅唐人周昉的《簪花仕女图》如何?”
贾宝玉是识货的,虽有些不爽贾琮,还是忍不住把画接了过去,细细观赏。
贾琮又捧了一长条匣子,递给史湘云道:“云妹妹素有英豪之气,此剑名飞翼,赠与妹妹正合适。”
史湘云惊喜地打开盒子,见是一口短剑,当下便悬在腰间,道:“你们看我可像個行走江湖、打抱不平的女剑侠?”
众人笑着摇头,黛玉轻笑道:“云妹妹可懂飞翼剑的意思?”
湘云呆萌地摇摇头。
探春眼睛一转,笑道:“李义山有诗云:身无彩凤双飞翼……”
众人大笑起来,不怀好意看着史湘云,其意自然是后面半句,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湘云被众人打趣,又羞又窘,便往探春扑去,“好你个探丫头,竟笑话我了,看我饶你。”
众人笑闹一回,宝钗招呼大家入席。
黛玉在贾琮身边轻声道:“你的文章可背会了?”
“滚瓜烂熟。”贾琮得意地道。
黛玉笑道:“可莫又吹破牛皮。”说着瞪了贾环一眼,原来贾环趁她说话的功夫,嗖一声抢上来,把贾琮左侧位置占了,右侧是宝钗,黛玉只好坐宝钗之右,宝玉忙过去挨着她坐下。
贾琮呵呵一笑,给黛玉递了个眼色,他小孩子不懂事,下回不许他抢你的位置。
黛玉白了他一眼,以前不觉得,如今再挨着宝玉坐,难免有些尴尬。
早有丫头流水般端上菜蔬果品,宝玉提议道:“雅坐无趣,须要行令才好。”
众人皆称是,众人有的说行这个令好,那个又说行那个令好。
黛玉道:“依我说,拿了笔砚将各色全都写了,拈成阄儿,咱们抓出哪个来就是哪个。
众人都道妙,便一人说了一个花样,都写了搓成阄儿,放到瓶子里。
若论诗词,贾琮还会背几首,古时候的酒令他哪里会,只得随口说了个投壶。
贾环和他差不多,说了个拇战。
宝钗命莺儿拈来,莺儿向内搅了一搅,用箸夹了一个出来,却是“射覆”。
宝钗恐贾琮不善此道,笑道:“把个酒令的祖宗拈出来了。‘射覆’从古有的,如今失了传,这是后人纂的,比一切的令都难。不如毁了,另拈一个雅俗共赏的。”
探春笑道:“既拈了出来,如何又毁。此乃天意,便行这个。”
史湘云道:“这个不好,我不行这个‘射覆’,没的垂头丧气闷人,我要划拳。”
探春道:“惟有她乱令,宝姐姐快罚他一钟。”宝钗不容分说,便灌湘云一杯。
探春道:“我吃一杯,我是令官,也不用喧,只听我分派。”命取了令骰令盆来,“从我先掷起,挨下掷去,对了点的二人射覆。”说着掷了一个“六”。
宝钗笑道:“只好室内生春,若说到外头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