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鞑子中军帐中,吉雅赛音王子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南朝的精美瓷器摔碎了一地,在帐篷里转着圈,指着各部落将官的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你们都是一群蠢猪!整整八个千人队,还有这许多攻城器械,竟拿不下只有区区一两千孱弱汉军的堡城?
废物,废物!”吉雅赛音扯着喉咙,口沫横飞,喷了七八個鞑子军官满头满脸。
众将官心中虽不悦,却也不敢说什么,他们都是依附于巴尔虎部落的小部落,怎敢得罪吉雅赛音王子,只是悄悄擦了擦脸,互相看了一眼。
齐声道:“尊敬的王子殿下,今日一战由岱钦将军全权指挥,我等各部精锐尽出,绝没有一个怕死的孬种,怎么打成这样,我等也不明所以。”
嗯?吉雅赛音眉头一皱,此言也有理,岱钦这个蠢货!
岱钦见火烧到自个头上,忙辩解道:“殿下明鉴,今日不顺,实因汉猪狡诈,用了火攻之计。
眼见要破城,火烧了起来,烧死烧伤大量勇士,才功亏一篑。
想来汉猪的手段也用光了,且连续两日攻城,他们也损伤甚大,又还剩几个人?明日拿什么抵挡?”
吉雅赛音面色阴沉看着岱钦,道:“你既号称我部第一勇士,明日你亲自带头攻城,以为儿郎们表率。”
“末将遵命!”岱钦忙躬身答道。
“明日怎么打,你们都说一说。”吉雅赛音问道。
“末将以为,何不等攻城器械造好再攻城?”
“不行!重造器械需要几天?三天还是五天?到时候肥肉都被别人吃完了!别说本王子,便是你们如何回去见人?”吉雅赛音怒道。
众将不言语了,想到汉人肥美的城池,众人心中都痒得厉害,恨不得一夜之间就破了眼前这该死的堡城。
“末将以为,何不趁夜进攻,攻敌不备?且不必一开始就攻三面,先攻北面,吸引住守军。
再出敌不意,急攻东西两面,想城中如今不过千把人,如何守得过来?”一将官献计道。
“嗯?有些道理,兵力如何部署?”吉雅赛音微微点头。
“既是夜袭,动静不宜过大,恐惊动敌军。末将以为,两千勇士足矣。”
“别忘了汉人有探马,我们一动,恐怕他们就知道了。”吉雅赛音道。
“这也无妨,派百十精骑四下巡弋,先行驱逐猎杀汉人探马便罢。”岱钦忙道。
众人点头称是,论野战、骑射功夫,南人给草原儿郎提携都不配。
吉雅赛音点头道:“既如此,速速部署下去,今夜便攻城!传我命令,拿下此城,人人重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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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吉雅赛音一声令下,鞑子军营中上百骑精锐悍卒悄然出营,四下散开,像幽灵般隐没于黑夜之中,巡弋的范围一圈圈扩大,如水波般向外扩散。
随着鞑子精骑一同出营的还有数十只训练有素的细犬。
这种猛犬身体成长方形,腹腔宽大,腰部十分流畅但并不纤细,腹部皮肤松弛,背微弓,极擅高速奔跑,凶悍强壮。
平日帮助鞑子打猎、看家护院、看管牛羊,甚至还要同草原狼搏斗,性子极其猛恶。
显然,猎杀敌军斥候也是它们从小训练的本领。
李三借着月色,正蹲在矮树丛中,监视着鞑子军营中的动静,忽听旁边草丛响动,一只精瘦的大狗忽地窜出,呜一口便狠狠咬住他右臂。
细犬强大的咬合力,轻易便咬穿了他身上厚厚的棉衣,尖锐的犬齿直抵骨骼。
剧痛传来,李三闷哼一声,强忍着没叫出来,左手快速拔出小腿上绑的短刀,便往细犬脖子上刺去。
忽听嗖一声,一支劲矢穿枝透叶射来,噗一声,射透李三左肩。
李三惨呼一声,刚举起的左臂,软绵绵垂了下去,不等他喘息,又是一箭射来,洞穿了他的脖子。
李三目中神采渐渐黯淡,双目圆睁,无力地扑倒在地。
细犬这时才松了口,鬼头鬼脑重新窜入树林。
类似情形在树林中多处发生,贾琮派出监控敌营的十余骑探马无一例外,命丧犬吻。
三更,天上乌云飘过,遮住一钩残月,夜色像打翻的墨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鞑子两个千人队趁着夜色,人衔枚、马勒口,带着数十架简陋的攻城梯,悄悄逼近。
分为三股,正面一千人,吸引守军火力。东西各五百人,从山林中绕到两侧,随时准备奇袭东西城墙。
王飞得贾琮开恩,白天歇了一整天,被惨烈的攻城战差点吓破了胆,万幸自己没上,否则凭自己手里这点功夫,浑水摸鱼可以,带兵守城是万万不行的。
因此晚上便自告奋勇,在墙上当值。
他是个精细人,知道贾琮眼里不揉沙子,稍微偷奸耍滑,被他发现,随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