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在辽东推行新法,甚合圣意。”
贾母叹道:“都是祖宗攒下的家底,给他做了人情,买了官帽,崽卖爷田心不疼啊。”
贾政道:“今儿下朝霍相把我叫去,勉励了一番,说琮哥儿一心为公,文武双全,乃官员楷模,言道邪不胜正,请老太太放心。”
贾母闻言总算松了口气,霍相既然开口,应有把握了。
众人忙笑着宽慰。
王熙凤笑道:“有霍相打包票,这下老祖宗可放心了罢?怪道人家都说孙子是个宝,孙媳是根草,不过被人骂几句,琮哥儿连根汗毛都没掉呢,老祖宗就担心得先饿了三天,瘦了好几斤。
我在府里哪天不被人骂,没见老祖宗为我少吃一碗饭。可见我是外人,和琮哥儿这亲孙子真是比不了。”
众人大笑。
贾母也笑了:“快与我撕了她的嘴,你这猴头,见我心里不痛快,不说宽慰我,还来气我。”
贾政忽然想起一事,道:“今儿琮哥儿的自辩折子已送到了,写的入情入理,有理有据,还反将了辽王一军,霍相也点头称赞。”说着掏出一份邸报,念了一遍。
贾母倒也通透,摆摆手道:“官员有没有罪,哪里是自己说了算的。”
贾政点头道:“霍相言道,琮哥儿定然无事。一是有推行新法之功,二是有退敌保境之功,三是陛下看在元妃的面上,也不会过于苛责。”
贾母微笑点头,彻底放下心来,便觉腹中饥饿,道:“此事就不说了,好不好随他去罢,我也饿了,传饭。”
众人谈笑一阵出来。
薛姨妈拉着宝钗回家,又叫来薛蟠,满脸怒容道:“蟠哥儿、宝丫头,琮哥儿是天杀星下凡怎地?昨儿辽东传报,咱家的管事又被他砍了四五个,其中还有六房的薛蝉,叫我如何向他老子娘交代?
他一而再不把薛家放在眼里,我看不是好事。咱薛家人的命就这般贱?”
此事贾琮早已来信解释,薛蟠、宝钗都知情。
薛蟠难得正色一回,叹道:“妈,你也别伤心,琮哥儿说了,薛蝉几人不守规矩,私收货物,不入账册,挖生意的墙角,其中还有一成是杨总兵的利。
为了生意长久的大局,不得已挥泪斩马谡。且他有言在先,若要与他合作,便要守他的规矩,否则军法无情,定斩不饶。本就有先例在,蝉哥儿还硬要往他刀口上撞,怪谁?”
薛姨妈怒道:“混账!你究竟是姓薛还是姓贾?处处帮着他说话,被杀的可是你亲堂兄。这是打薛家的脸你知不知道?”
薛蟠噗嗤笑道:“妈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什么亲堂兄,都隔了好几代,出了五服了。我抬举他当个管事,他不说替我好生办事,还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坑我的钱也就罢了,还坑了琮哥儿并杨总兵的银子,你想琮哥儿是什么人,他和皇子殿下都称兄道弟,区区一个薛蝉,敢在他眼皮底下肏鬼,不是找死?”
薛姨妈一滞,斥道:“琮哥儿再怎么着,也不该说杀就杀,不过是生意上的事,该赔多少钱,我们赔就行了,多少也该给薛家留点脸,不说看在你的份上,好歹也看在宝丫头的份上。”
宝钗垂着头一言不发,此事她倒不好开口,毕竟死的人也算她的族兄弟,尽管几乎没见过面。
薛蟠道:“妈你真是糊涂了,你知道琮哥儿带莪们做的辽东生意一个月多少出息?足足三十万两银子。外加先前带我们做的酒坊生意,你说我们占了多大便宜。
拿什么赔?要我说,此事到此为止,谁愿意往琮哥儿刀口上撞,我不管,反正咱家的生意不能垮了。”
说着语气放软了些,道:“妈,本来咱家的出息越来越少,眼见着支撑不住,这你是知道的。
儿子我又是没什么能为的,好在靠着琮哥儿的两桩生意,丰字号又起死回生了,莫非薛蝉的命比丰字号还贵重?要是咱忘了生意怎么来的,不尊重琮哥儿,他一怒之下收回生意,谁吃亏?”
薛姨妈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这后果确实沉重,她承担不起。
薛蟠又道:“别以为咱家仗着妹妹的体面,就可以在琮哥儿面前肆无忌惮,我上次去辽东可亲眼见着了,琮哥儿冷下脸来,可是不认人的。
别说区区一个薛蝉,即便是他贾家的族亲,犯在他手里,也是一刀的事儿。不如此,他凭什么执掌一卫?”
薛姨妈皱了皱眉,看着宝钗道:“宝丫头,你觉得呢?”
宝钗轻声道:“家里的事自然由妈妈并哥哥做主。我只觉得合伙做生意,便该照章办事,坦诚相待,虽说琮儿手段酷烈了些,终究是咱家理亏在先,琮儿若轻轻放过,何以服众?
何以向杨总兵交代?琮儿信里说了,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薛蟠道:“就是这个理儿。妈,还是大局为重罢。我先出去了,还得写信给琮哥儿赔不是,另派几个管事去。”说完便走。
薛姨妈拉着宝钗的手叹道:“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