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姐姐,你真的不过来陪我?”贾琮快走两步,与宝钗并肩而行,拉着她的手。
宝钗微微一挣,只觉贾琮更握紧了些,见四周没人,也就罢了。
“我和颦儿都不在,你不是更快活么?”宝钗轻笑道。
“哪有此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天天望眼欲穿,只想着宝姐姐。”贾琮忙道。
“呸,巧言令色,言不由衷。这且不论,我只劝你一句,做事情要瞻前顾后,可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宝钗轻声道。
贾琮有些心虚,忙道:“琮谨记在心,宝姐姐就是最大的西瓜,我一定抱得紧紧的。”
“呸,你才是西瓜。我说的是你的名声。”宝钗羞怒道。
贾琮忙拉着她停步,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宝姐姐请明示。”
宝钗啐道:“你那些腌臜事,叫人怎么说?”
宝钗果然知道了,贾琮心中一震,还好早有对策,忙道:“但说无妨,姐姐心深如海,琮怎么猜得到?”
宝钗面如桃花,被他拉着又挣扎不脱,见四下无人,只得轻声道:“你和凤丫头……”
“哪有此事,我和凤嫂子清如水、明如镜、皎如月、洁如雪,姐姐切莫胡乱猜疑。”贾琮义正辞严地道,先浑赖再说,这等事打死不能认。
宝钗盯着他的眼睛,只是冷笑,一言不发。
贾琮被她大眼睛看得有些心虚,讪讪一笑,道:“宝姐姐看什么?”
宝钗道:“上次琮儿教导了我一句圣人言,方才我也出了一句,你可猜到了?”
贾琮知道个屁的圣人言,忙摇头:“请姐姐赐教。”
宝钗淡淡道:“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
“额……什么意思?”
宝钗瞪了他一眼,对牛弹琴。
“意思就是,听一个人讲话的时侯,观察他的眼神,这个人的真伪善恶又岂有藏身之地?”
“啊,原来如此,谁说的?颇有道理。”
“孟子。”
“嗯,宝姐姐果然学富五车,博闻强记,小弟对姐姐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
“去你的,少打岔。你认不认?”宝钗哪不知贾琮的奸诈,断然道。
贾琮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道:“难道方才姐姐没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一句诗?”
“什么诗?”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贾琮曼声吟道,一副清白样儿。
“呸,你这个无赖,真真儿是啄木鸟叨石磙子。”宝钗也被他整毛了,难得地说了句是市井俚语。
“此话怎讲。”
“全仗嘴硬。”宝钗冷笑。
贾琮嗤一声笑了,道:“我的好姐姐,常言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你这么一言而定人生死,直比锦衣卫还锦衣卫。琮真是含冤莫白了。”
宝钗气笑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左右看了眼,低声道:“好个含冤莫白,上回船上凤姐儿推说中暑,我和颦儿晚上又去看她,当时我只觉得有些古怪,倒没发现什么破绽……”
贾琮忙道:“本来就没影儿的事,哪有破绽?”
宝钗轻哼道:“回去我细细想来……”
“如何?”
“哼,却想起来,床角有一条男人的玉带!琮儿,凤丫头的床上,怎会有男人的腰带?你是锦衣提督,可否为我解惑?”宝钗道。
贾琮脑中轰然一响,百密一疏,百密一疏,那天好像凤姐儿是把腰带扔到床里,自己也没注意,宝钗的观察力这么好的吗?还好有B计划。
见贾琮哑口无言,宝钗啐了一口,转身便走。
贾琮忙拉着她,重新在栏杆上坐下,叹道:“琮本想维护凤嫂子名节,事已至此,也不瞒姐姐了,此事实在是,唉!误中副车、误打误撞。”
“怎么说?”宝钗对此也极好奇,忙问道。
贾琮苦着脸道:“都怪我有个属下,他知道我带着房里人出来,便想方设法讨好我,竟弄了些闺房助兴的香料,想偷偷放在我房里……”
“呸,蝇营狗苟,也不嫌丢人。”宝钗红着脸骂道,“后来呢?怎么和凤丫头扯上关系。”
“唉,只因这混账蠢货,弄错了房间,误把香料放在了凤姐儿房里,我也不知。
凤姐儿更不知,便误用了,那顽意儿名叫春雨酥,效力极大,凤姐儿当时已连续用了十几日,早已按捺不住。
那晚说完故事,你们走了,凤姐儿又拉着我说了几句话,然后……糊里糊涂的就那个了……我实在是冤枉啊。”贾琮赧然道。
他深知说谎一定要九分真、一分假才能让人深信不疑,故真话假话掺在一起,寄望能蒙混过关。
宝钗脸蛋通红,啐道:“你倒会讨巧卖乖,第一回也就罢了,怎么……怎么一错再错呢?”
贾琮嗫嚅道:“我……我每次去凤姐儿房里,闻到那个药味儿,久而久之,我也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