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刚回府,便听说柳湘莲携妻子尤三姐前来拜访。
贾琏、宝玉、薛蟠等正在正堂陪着,至于尤三姐,自有尤氏、凤姐儿、楚婵等在内堂接待。
“湘莲兄久违了!”贾琮笑着进来,拱了拱手。
众人忙起身相迎。
“在下拜见三爷,谢三爷救命之恩!”柳湘莲一头拜倒,声音梗咽。
众人不明其意,只有贾琮心里有数。
“湘莲兄这是何意?快快请起,坐下说。”贾琮将他扶起。
众人重新落座,见柳湘莲一副感激涕零、又愧又悔的样子,均知其中必有内情,只有贾琏知情,却不便提起。
贾琮笑着寒暄两句,岔开话题道:“前日听说湘莲兄在平安州道上打退了山贼,救了薛大哥一行,还未谢过。”
薛蟠也连声称谢。
柳湘莲忙谦逊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且薛兄与我既是朋友,岂能袖手旁观?”
薛蟠笑道:“如今琮哥儿也没事了,你的宅邸我已选好打点妥协了,就等择日喝你的喜酒了。”
柳湘莲拱手道:“此来正要邀请各位兄台不弃寒微,下月初五光降寒舍喝杯水酒。”
众人都一口答应。
贾琮笑道:“湘莲兄的喜酒,我等自要叨扰的,不过今儿的酒也不可省了,待会咱们共饮几盅。”
“如此我就愧领了。”柳湘莲道。
众人都笑着称是。
“诸位有话,待会酒桌上再说罢,我倒有些事情请教湘莲,你们先坐着。”贾琮扔下句话,带柳湘莲进了书房。
“三爷救命之恩,我万死难报。”柳湘莲泣道,再次拜下。
贾琮忙扶起来,道:“湘莲兄你也是爽快人,这点小事,何必如此?”
“在三爷是小事,在湘莲却是泼天的大事。若非三爷出手相助,湘莲悔恨莫及矣。”
柳湘莲心潮激荡,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笺,上面正是贾琮当日写的菊诗。
“当日薛大哥转赠我这首诗,言道是三爷所赠,我还不明其意。
后来,我听信谗言,猪油蒙了心,去寻岳母退定礼,三姐儿一时激愤,忍耻不过,便拔剑自刎。
当时小弟又惊又悔,知道错怪了好人,却已阻拦不及,自知家传宝剑锋利无比,三姐儿定要香消玉殒了,哪知竟有惊无险,只是堪堪破皮。
后来一想,才知定是三爷暗中出手相助,替我挽回了大过,教小弟如何不感佩莫名。”
柳湘莲哽咽着说完,取出腰间佩剑呈上。
贾琮接过来,手指一试,果然双剑的锋芒早已被磨去,因笑道:“我虽是好意,却损了兄的家传宝物,也是惭愧。”
柳湘莲忙道:“三爷如此说,小弟无地自容了。区区死物,如何能与活生生的人相比?
若非三爷,小弟铸成大错也!即便祖宗在天有灵,也定不饶我。”
贾琮微笑点头,当日他听说柳湘莲的事,便料到必有此一劫。
故暗遣鸟速夜晚潜入尤三姐儿房内,以迷烟将其迷倒,用油石磨去了宝剑剑锋,神不知鬼不觉,尤三姐不察,果然用此剑自刎。
“湘莲兄,我知道东府有些混账事,不过你久在江湖行走,应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连你这等豪杰之士都身不由己,何况弱质女流?
以琮观之,尤氏姐妹本性不坏,早有悔过之心。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知道三姐儿性子刚强,不忍其红颜薄命,故暗中相救。想着若能成全你们二人也是一桩喜事,若不能好歹能救一条人命。”
贾琮心中对尤家姐妹还是颇为同情的,面对贾珍这霸道总裁、丛老手,不知世事、寄人篱下的季少女,哪有不失足的?
俗话说得好,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还是好同志。
只是这世道对女性太过苛刻,偶尔行差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对这些原著中的美人儿,贾琮还是有些怜香惜玉之心的。
“三爷所言极是,可叹小弟素日自负卓尔不群,胸襟超于世人之上,不承望也只是个一叶障目的愚蠢之徒,险些断送好人性命,更害了刚烈贤妻。”柳湘莲叹道。
贾琮点点头,尤三姐已用自刎来洗清了自己的名节,他也有些佩服,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敢以死明志的人,古来史书上有几人?
因说道:“所以我这首诗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你媳妇儿的。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可贴切?”
“三爷大才,此诗一出,三姐儿再不怕闲言碎语了。谢三爷天恩。”柳湘莲哽咽道。
如今因为贾蓉的案子发了,满神京都知道他淫辱姨母,二姐三姐还有什么脸面见人,但有贾琮这首诗在,尤三姐的名节是绝对保住了,甚至更有节烈之名。
这就是文学的力量。
“谢什么?三姐儿是我大嫂子的妹子,也算是我的小姨子,何用你谢?
往后你就是我妹夫,都是一家人,以后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