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探长的位子,他已经许久没有受到如此羞辱。这一巴掌,让他想起了曾经向上爬的日子。但是此情此景,容不得他多想,只能将这感觉压到心底,打算回去再细细回忆。
他站直了身体,看着面前的一个穿着瑛式陆军作战服,带着帽子,有着黄色的眼睛,浅黄偏白长发,鼻梁高耸,眼中带着的戏谑的高大的洋鬼子:“布劳恩上尉,您确定不交出那两个凶手吗?”
一旁的华人翻译尽职尽责的,将汪胜洪的话翻译出来,这翻译就是他带过来的。
“你这是什么语气?该死的黄皮猴子,你他妈算什么东西?”那个姓布劳恩的陆军上尉愤怒的一脚踹翻汪胜洪,伸手掏出腰间的手枪,弯腰怼着他的头:“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什么探长,你无权到我们的军营来抓人。就算他们犯了错,我们的士兵也不会由你们来审判,自有军事法庭裁决,听懂了吗?如果你还敢来,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现在,给我滚。”
说话间,一枪打在汪胜洪身后的土地上,蹦起几个石子,又是一脚将坐在地上的汪胜洪彻底的踹倒在地。随即狠狠的啐了一口,将枪重新放回腰间的枪套中,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
“没事吧,探长。”见得洋鬼子走人,一边的几个手下连忙上前将汪胜洪扶起来。
咳咳的咳嗽了两声,汪胜洪面露痛苦的揉着胸口,摸着已经红肿的脸,阴狠的看着洋鬼子即将消失的背影,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我们走。”
他没想到,罗秀芬那个女人真的去找了王言。他更没想到的是,王言竟然管了。管了不说,还让他今天过来要人。
大哥就是大哥,确实够威啊。一个电话打到他的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话,就是告诉他,今天早上过来要人。还说要尽力争取,表示出他们的态度。争取的结果就是,他挨了三个嘴巴子,被踹了两脚,还被放枪吓唬。
他当然不想来,但是他没选择的。不过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些的失望、委屈的。因为这边多是龙腾工厂的缘故,他基本上算是最早被渗透的那一批。现在大哥一路直上,他这种可以算是元老的人,还在这没什么油水的地方呆着,寒心。
当然他也就是那么一想,毕竟前车之鉴么。也就是他这边油水少,再折腾也不能多佬几个钱,要不然上次说不定他也凉了。
如此想着,他咿呀哎呀的一路坐车回到了警署,他要让别人看到他多认真。一方面是为华人出头,另一方面是执行上级命令,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只是不等他卖惨,才刚到警署门口,就看到猪油仔正叼着烟站在路边扒着一辆车的车窗跟里面的人说话。后边还有一辆救护车,医务人员在一边站着。
听见汽车的动静,猪油仔转头看了一眼,随即对着停在面前的车摆了摆手,司机利索的油离配合驶上道路离开。
猪油仔挥手招呼着后边的医务人员,推着担架,等着汪胜洪的车在面前停稳,他一摆手:“快,去救人。”
说话间,他伸手拉开车门,直接将后排要跟他打招呼的汪胜洪拽下车,后边的医务人员跟着一起将他抬上担架。
汪胜洪有些懵逼,他一时没有接受过来,直到担架滑动,颠簸让他清醒过来,不解的看向跟着一起推担架的猪油仔:“仔哥……”
“汪探长,你伤的很重,不要多说话。”
汪胜洪一脸的问好,但猪油仔龙腾大总管,王言第一马仔的身份,让他很好的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不管了,仔哥都亲自出马了,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了。念及此,他还很配合的惨嚎出声,好似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
早在猪油仔来的时候,警署中的人就注意到了,更不要说还有救护车过来。好信爱凑热闹,是多数人的共性,是以他们早都看着呢。现在眼见着自己探长被抬走,也是一头雾水,忍不住的把卦之火,熊熊燃烧。
猪油仔帮着医务人员将汪胜洪抬上救护车,眼看着救护车飞快驶离,转头招呼跟着汪胜洪一起到军营外的那些同样不明所以的警员过来:“鬼佬下手太狠,汪探长伤的很重,记住了吗?”
几人小鸡啄米的连连点头,其中一个胆子大的问道:“仔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
“汪探长因为什么去找鬼佬?”
“不是有个十四岁的姑娘被两个鬼佬畜生给祸害了嘛。”
“生气吗?”
“怎么能不生气啊,仔哥,鬼佬太欺负人了,十四岁啊,我姑娘就那么大。妈的,真想弄死他们。”
“很好,就这样,保持住。”猪油仔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一下兄弟们,回去把今天的事写份报告送到言哥那里,还有,把这些年鬼佬犯案的卷宗都翻出来,然后等上边的通知。”
那人睁大眼睛:“是言哥要……”
“嗯?”猪油仔很有威势的一个严厉眼神:“去做事。”
“是,仔哥。”那人被吓的一个激灵,赶紧着老老实实的带着几人转头跑进警署,将看热闹的警员全都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