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洒落大地,微光照的街道朦胧可见。王言头扣礼帽,身穿风衣,脚踩皮鞋,哒哒哒有节奏的行走着,好似每一步的距离都掌控的恰到好处。
这里是贝当路,他要去的地方是永和旅店。上海地下党组织还是转移了位置,这是应该的,因为丝毫的风险都不能有。
来到后门,还是两短两长两短的敲门,不大一会儿,门被打开,自然还是刘秋兰来开门,她小声的问道:“去过福煦路了?”
王言点头道:“那边好像被盯上了!”
“没办法,幸亏走的早,掩饰的也好。快进去吧,等你半天了。”
这是一栋三层的建筑,后门进去,就是厨房以及店主私人的生活区,地方很大,楼中楼间了两层出来,算是别有洞天。
在一楼临着后街的书房中,王言见到了坐在书桌后的陆伯达。桌上还是那一盏不甚亮的昏黄小台灯,他坐在那里抽着烟,面前的烟灰缸中好像永远都插满了烟头。
见王言进来,他指了指书桌对面,藏在灯影之后的那张单人沙发:“知道你坐习惯了,搬家特意给你带过来的。”
王言笑了笑,走过去坐下说道:“先前去了福煦路,那边怎么被盯上了?”
“这一个多月,日本人不断的用希文同志做文章,我们又没办法不去,行动多了,难免疏漏。不过他们不知道福煦路那边是市委所在地,只是起了疑心罢了。不过在那之前的几天,我们就搬了过来,那里也是走的正常手续转卖了出去。现在我们夫妻俩,是这家旅店的老板。”
“日本人没怀疑?”
“没用过真名字,我又是深居简出,还会易容打扮,他们找不到的。好了,闲话少叙,说说正事儿吧。”
陆伯达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希文同志的事你是清楚的,虽然有些损失,但是情况目前仍在我们掌控之中。我们已经知道了希文同志的情况,他仍然在陆军医院旁的那家疗养院中修养,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没有大好,但也早都具备了转移的条件。所以我们打算实施营救行动,需要你这个行动高手的援手。”
“我服从命令听指挥。”
“我已经跟恩来同志联系过了,他批准了你参与行动。”陆伯达说道:“最近游行四起,日特也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但是他们亡我之心不死,还要拿希文同志做文章。据可靠消息,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打算要转移希文同志了。因为在过去的时间中,他们已经消耗掉了耐心,即便希文同志开口,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价值,所以他们就是要摆龙门阵,逼着我们动用更大的力量去营救,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经过研究,我们决定于明晚实施营救计划。外围的游击队会配合进攻宝山、普陀,吸引他们的兵力。我们上海地下党的同志们则是趁机偷袭疗养院,同时会有同志负责断了那一片的电力,如此一来,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你的任务是,堵住疗养院附近兵营的日本士兵二十分钟,时间一到自行撤退。
你之前一人一枪阻敌五百援军半个小时,很惊人。但是这一次疗养院附近的兵营有一个大队,一千多人的兵力,后方驻防,所以他们全部都是作战人员。初步打探,他们有四个步兵中队,一个机枪中队,一个炮兵小队,十二挺重机枪,两门七十毫米九二步兵炮,其他轻机枪、迫击炮若干,火力很强。
所以还有五十名行动人员听你指挥,他们的阵地战斗经验或许没有游击队那么丰富,但都是经受过训练的战士,素质不差。武器弹药都准备好了,有六挺轻机枪,还有一门迫击炮,手雷若干。只要拖住敌人就行,不需要追求战果。
特高课想要调这个大队的兵力出动,也是要走程序的,而且游击队的行动在前,不可能这边枪一响,那边就出动了。从发生情况,到判断目的,再到决断下令,最后命令到那个大队,紧急集合整军,最少要七八分钟。所以严格说起来,你只要带他们挺过十分钟就行。到时候虹口大面积断电,不管是阻击,还是撤离,都很方便。”
上海地下党是真发狠了,不过也确实没办法。正如汪曼春所说,这么重要的人物,还狠的宁可咬舌自尽也不出卖组织,如果不救的话,其他人怎么想?以后的队伍怎么带?更何况,又不是真的不知道宋希文的所在,说什么都是要救的。
动用的力量确实很大,从营救、到营救后的运输,各个环节的参与人数绝对是很多的。给王言派了五十个人阻敌,在疗养院那边营救的人也少不了,因为那是短兵相接,人少了不够。
甚至还调动了游击队,不过游击队本就是要执行袭扰敌后的任务的,活动到这一带来搞突袭也没问题。而且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是给大部队打前站,因为还有抗日根据地的战略在呢。苏南、皖东一带,都会有大部队活动的,只是现在还没过来罢了。
王言翘着二郎腿,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放在扶手上,闭着眼睛轻轻的打着节拍,他在回忆日军军营外的建筑情况。
这个安排确实很合理,还没到抗日神剧的份上。有准备的五十人,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