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膛而出,穿透了车窗的玻璃,直奔他过来。在他短暂但作恶多端的最后一段时间中,他的意识仿若回到了三年前,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女人,端着冲锋枪,脸上带着大仇得报的肆意狞笑,突突突的对着他开枪,将他打的满身血窟窿……
两辆车坐了六个人,八个枪手在两个方向各种角度的倾斜子弹,毫无防备的六个日本人第一时间就被打成了筛子。这还不算完,又有两人拿出了两颗手榴弹,分别顺着被打碎的车窗扔进去,两声爆炸过后,彻底结束战斗。
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有着丰富街头枪战保命经验的人群就已经呼喊着四散而逃,直到远离了现场,他们才躲避着,藏进墙角,偷偷的向外窥视。
八名枪手确认了车内的人已经全部身死,他们将枪藏在衣服内,抱着膀稍驼着背,四面八方的小跑着撞进看热闹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不大一会儿,随着一阵哨子声响起,公共租界的巡捕跑了过来……阑
“岩井先生,听说上午的时候,藤原先生在公共租界遇害,我特地来看看您。真是可惜啊,以前还说要跟藤原先生一起去潇洒呢,没想到,这才大半个月的时间不见,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
岩井公馆中,王言仿若真的很遗憾一样,对着面无表情的岩井英一如此说道。
老老实实呆在一边的明楼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安静的看着王言的表演,以前他还有些小小的自得,毕竟游走在众多势力之中,窃取着情报,暗中主导着一些事情的发展,很有几分成就感。可是自从被王言识破之后,他就矫正了心态,更加的谨慎小心。
现在看着王言在眼前表演,他不得不承认,在演戏这方面,他这个专业的卧底特工都比不上。如果不是他知道是王言提议弄死藤原信也,如果不是他知道是他暗中扩散的藤原信也的身份,并且给陈恭澍提供了情报,他都不会怀疑,这件事跟王言有什么关系。
明楼看不出来,岩井英一也看不出来。他很自信,能确定王言眼中的惋惜。他从不怀疑王言对日本人对忠诚,因为他可以肯定,王言对他们的大日本帝国毫无忠诚可言。毕竟任谁也无法对侵略自己祖国的人,生出什么忠诚来。他可是知道,王言不离开华夏的原因,是故土难离,不愿离开上海。
但是他也确信,王言确不会自找麻烦,躲还来不及呢,恨不得离他们日本人八百米。今天的来意,八成是怕他多想,过来表示表示。
所以他摆了摆手:“王桑,我们也认识快一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为人呢。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不会认为是你想害藤原的。你是上海滩的地头蛇,什么情况比我们清楚的多,说说你了解到的。”阑
王言点了点头:“当时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给事发地所在的捕房打了电话,那边的探长告诉我,是八名训练有素,行动干脆的杀手,使用美式冲锋枪,对车内的藤原先生,还有另一位陪藤原先生出去玩的人进行袭击,短时间倾泻了所有的子弹,最后还扔了两颗美制手雷。他们第一时间走访当时旁观的人,没有人看到杀手的脸,更不知道他们的踪迹。
这样的装备,配合这样训练有素的行动人员,我觉得大概率是军统上海站的人做的。红党比较穷,他们没有这样的武器。而且军统上海站新任的行动科长陈恭澍来到上海已经好几个月了,除了杀了一个法租界政治部的华籍督察长,毫无建树。戴雨农那边应该是不满了,逼的陈恭澍不得不行动。
之前我就听说了,领事馆内对于藤原先生的身份有些非议。可能是陈恭澍听到了风声,所以最终选定了藤原先生为目标。用中国的话说,就是不管有草没草,先搂一耙子,杀了藤原先生看看反应再说。
岩井先生,藤原先生是藤原氏的人,现在他在您的手下出了事,他们不会……”
他说了一堆日本人早都掌握到的情况,基本等于没说,但是很好的表现出了他对此事的上心。最后又问及此事对岩井英一的影响,更是表达了他对岩井英一的关心。配合着他的面部忧虑表情,眼中的担忧,谁又会怀疑,就是他鼓动军统刺杀藤原信也呢。
岩井英一摇了摇头,却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总是少不了一些麻烦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信也啊,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我已经再三叮嘱过他,要低调,要谦虚,或许是富贵的日子过的久了,让他无法睁开眼睛向下去看一看,他的死,不在别人,而是死于他的傲慢。”
他是真的很愁,这是属于无妄之灾。他的地位很高没有错,藤原氏不是当年那般风光也没错,但那并不代表他可以不尊重藤原氏。人家只是吸收了经验教训,更会隐藏了而已。阑
虽然不会过于怪罪他,但是藤原信也到底是死在了他的手下,别的报复先不说,至少他已经失去了藤原氏的友谊。
没在这话题上多纠缠,他抬起头来,目光凶狠:“你说的对,就是军统的人干的。你来之前,我已经告诉了他们,要用更大的力度打击两党的人。”
眼见王言稍稍的低着头盯着地板不说话,他不高兴的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