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已回洛阳。六年已过,王言粮秣充足,军将跃跃欲试,今秋以后必然攻我,主公当早做准备啊。”
曹操愣了一下,又喝起了酒。
过往数年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仗,但是当战争的阴云真的来临,想到王言的恐怖实力,老曹一时的还难得有了几分紧张。
那是一种心脏突然的剧烈跳动,空空的,无处着落的惊悸。
不过之所以为强者,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可以稳定情绪,可以克服惧怕。一如原本时候,他只有十万兵马,却敢跟袁绍的七八十万兵马打起了官渡之战一样。
那时候,他不打不行,现在一样,他不打也不行,因为王言会来打他。
老曹平复了纷乱的心绪,面上不动声色,问道:“文若以为,我当如何?”
“敌强我弱,当在守。王言必兵分两路,一路汉中取蜀地,一路扬州西进我处。故而我当集结兵力,死守剑门、巴郡,不使敌过剑门、渡汉水、越巴山,直入蜀地。死守江边,不使其战船渡河,长驱直入荆州之地。扬州为王言兵马前出所在,主战必为扬州。”
荀彧并没有假客气,说的很实在。
也确实如他所说,王言的进攻意图很明显,就是一路打益州,一路打下扬州直接打荆州。纵观王言造反二十四年,只有在攻打辽东之时兵行险招,以身犯险。自从扎根辽东以后,用兵从来堂堂正正,看王言打仗就能感受到那种纵横九州八荒四海的王者气象。
当然这也是源于强大的实力,强大到不用阴谋诡计,一点点的压迫过去,就是简单、直接、高效的方法,没有必要整那么多没有用的。
所以荀彧可以肯定的说,王言的战法,就是没有战法。一步步的稳扎稳打,持续推进战线,不断的消耗掉他们的力量,蚕食土地人口,十分无脑的平推打法。打的就是国力,就是后勤。
他们能做的,只有防守,在防守中找到王言的弱点,从而进行反击。
曹操点了点头,他认为荀彧说的是正确的。但是王言已经英明了二十四年,麾下还有贾诩、郭嘉等人,不太可能会有什么弱点,即便有,那也是故意透出来的陷阱。
沉吟片刻,他说道:“虽敌强我弱,亦不可一味防守。其积累深厚,粮秣充足,兵精将勇,民皆悍勇,可以战三年乃至五年,此非我等能及,我必败矣。”
“主公之意……”
老曹哈哈大笑:“王言秋后必来攻我,盖因其重民生,军民皆忙于收粮,无心战事。所谓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既如此,我当先攻王言,迫其迎我,其慌忙迎战,必有疏漏,与我等可乘之机。
文若,传我军令,速速秘密整军,万不可为王言觉察我之动向。待秋收之时,兵分三路。一路攻扬州,一路取汉中,一路趁王言兵马调动之际,过巴山、破武关,直取洛阳。纵不能成,亦可下南阳,入河南,乱其腹地。”
荀彧应声称是,赶紧跑出去传递军令,召集人手统筹粮草军器等事项,一切还都要秘密进行。老曹当然也不是真的甩手掌柜了,现在只是荀彧做工作,后续各种事项都要请示他的。
看着荀彧离去,老曹又是哈哈笑了起来,很自得他的命令。王言一定想不到,他老曹不老老实实的防守,而是抢先攻打,还是趁着秋收之时攻打。
虽然后续的发展如何不知道,毕竟王言实力强么,但是老曹自信的认为,在前期他是可以占得先机的。
况且他麾下的军队,那也是高强度的训练了六年时间的,虽然没有做到百万大军都是精锐,但也是几十万的一线部队。军器也经过了改良,装备了大半军队。
他很清楚王言的军制,二十岁从军,三十二岁没当上军官的就要退伍。距离双方上一次交战,已经过去六年。距离王言一统河北,更是已经过去了十年。当年的那一批精锐军卒,如今早都卸甲归田,当着所谓的警尉。
现役的整编部队,全都是一群没有见过血的新兵。甚至即便王言征召老兵,那些老兵久疏战阵,早都成了酒囊饭袋,又能有几分战斗力。
确实,王言的后勤好,军士的吃喝充足,肉食不缺,油水足,甲胄更轻薄,防御能力更好,兵器的质地更加坚韧,以更轻的重量,达到了超过原本兵器的硬度、锋锐。
但是再好的兵器也是人用的,况且王言的武备又不是真的刀枪不入,锋锐难挡。所以老曹并不认为,王言麾下的军队就能比他麾下的军队强多少。
老曹十分狂放,摆手道:“且歌且舞。”
话音落下,方才撤出去的一堆舞女,倒腾着小碎步走进来,后边的乐师跟着,在不影响视野,又不影响传递声音的地方,继续演奏着乐曲。
老曹眯着眼睛,自斟自饮,偶尔吃菜下酒,手中打着节拍,不觉已是醉了……
两千年后的人在这个时代,大抵是没办法生活的,因为少了手机,少了各种繁杂的信息,没法对抗时间。当然,环境会教现代人做人,走不脱,便也不得不适应。
只得整日无聊着,只觉每一天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