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上蝴蝶慢慢放大，林间的光斑落在它身上，有种无法言说的静逸和生命感，这张照片的角度捕捉得非常好。叶燃看到照片忽然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陆衍，又看了看照片，“你、你以前就会拍照吗?”
陆衍“嗯”了一声，对着蝴蝶又拍了几张，熟练的动作不像是刚学会，而且他好像特别擅长拍细节，跟某个曾经和他聊得很好的人很像。剩下的路对叶燃来说已经不难了，他一口气爬上山顶，全程都没有说话。
陆衍发现他的异样，“怎么了?”
叶燃不敢说，他怕他的猜测成真了，坐实了以前的他对陆衍真的是坏到透顶。
可即便是这样，陆衍也会握着他的手，把好的位置让给他坐下，“先休息一下吧，老板说傍晚蝴蝶会更多，就算拍不到蝴蝶，晚霞也挺好看的。”叶燃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看他看向自己，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本来都忍住了，结果陆衍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拿自己干净的衣服擦了擦他的脸，"是不是累到了?"
他的关心让叶燃彻底绷不住了，鼻子一酸，眼睛红红地看着他，“以前的我是不是很坏啊?”
陆衍笑了笑，“为什么这样说?”
“我为了江时臻，疏远了所有玩得好的朋友，肯定伤了他们的心。
“那也是江时臻的问题，不是你的。”
叶燃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根本没办法掩饰，陆衍忽然抬起他的头，认真问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他一说这句话，叶燃更绷不住了。
他扑过去把陆衍抱住，想告诉他自己当年不是有意疏远他，也不是全然不记得他，可是仔细想想，他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啊。觉得世界里只有江时臻一个人就好了。
其他人都不重要。
当年跟陆衍断联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过后也没有再想起过他，而那时候的陆衍正在经历他人生的低谷。他不敢想象对方是怎么过来的。
也不敢问他。
光是想想都想抽死当年的自己。
陆衍好像猜到他在想什么了，沉默地擦掉他的眼泪，安静陪他坐了很久。
看他终于缓过来，立马转移他的注意力:“太阳下山了。”
叶燃点点头，鼻音很重地“嗯”了一下。
陆衍忽然觉得好笑，“哭这么狠，还要附和，看来你还真是爱惨我了。”
叶燃被他逗得破涕为笑，想骂他不要脸，但又觉得这样挺好的，他曾经为了别的人伤过陆衍的心，现在终于有机会弥补了。他认真牵着陆衍的手，十指相扣。
陆衍又开始逗他:“一刻也舍不得分开，有这么喜欢我吗?”
叶燃又被他逗笑了，“喜欢，喜欢，只喜欢你!全世界最喜欢你行了吧!”
他总是这样轻易就能调动起叶燃的情绪，两人又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心满意足地靠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叶燃忽然想起什么，“衍哥，怎么一上山你的电话就没响过了?”
陆衍平静回他:“我跟他们说山上信号不好，然后开了飞行模式。”
“啊，那不是骗人吗?”
“偶尔骗骗，没关系。”
“万一他们有急事怎么办?战队会不会倒闭?”
“离开我两天就倒闭了，那它还是倒吧。”
叶燃被他逗得咯咯大笑。
傍晚正式降临，在漂亮的霞光下万物生辉，叶燃屏住呼吸，慢慢起身靠向峡谷，“衍哥，你快看。”蓝色的蝴蝶在霞光下翩翩起舞，互相追逐，时而聚成一条线，时而分散，因为太美了，在空中凝聚出一种绚烂的彩色斑斓。老板没有骗他，山上的蝴蝶确实很漂亮。
陆衍掏出相机拍了几张，看叶燃看得入迷，“你要拍两张吗?”
叶燃还没反应过来，相机就塞到他手里，陆衍从身后手把手教他怎么调焦，怎么调光，然后用他的手按下快门，记录下属于叶燃的第一张照片天色暗得很快，陆衍带着叶燃折返。
回去的路相对比较容易，叶燃也来了精神，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跟他讲，他以前家里有一本蝴蝶图鉴，那是他妈妈最喜欢的书。出事后他还带去过孤儿院，中午回偷偷躲在房间里看，只不过后面不知
道为什么就没有了，留给叶燃的只是惆怅的回忆。
对叶燃来说，那可能是他唯一了解外界的途径。
从家里人去世后，他不是被困在网吧，就是困在战队、直播间，从来没有真正走出去过。
陆衍将他的手越握越紧，“等退役后，我带你环游世界吧。”
叶燃犹豫了一下，“可是我英文不好。”
陆衍笑，“你忘了我之前在哪个赛区呆过?沟通交给我，你只管把我大腿抱紧就行了。”
此时的陆衍在叶燃眼里可不就是大腿?
他也没有想到，生平不多的一次见色起意，居然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好的对象
叶燃黏黏糊糊地从后面抱着他，
“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