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有狂欢的地方就有寂寞的地方。
北京城最近又是大降温,到了夜间天更寒,滴水成冰,呵气成霜已不足为奇,简单来说就是奇寒,这些时日城中又冻死了不少流民。
城东黄宅,一少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是因为天寒地冻,而是心上有人。
城中皇城,御马监对面的草栏场涌出很多太监宫女,天虽寒,但他们热情不减,依旧在议论这刚才的激烈,赚钱的眉飞色舞,输钱的暗自抽脸,为何看走眼。
皇宫乾清宫,灯火依旧明亮,勤政的崇祯帝这个时候是不可能睡下的。
于此同时,雁门关外几匹快马迎着风雪在山谷里疾驰……
太原大南门下,常宇一嗓子便喊开了门,甚至连腰牌什么的都不用出示,不是说戒备太松弛,而是太森严了,因为周遇吉便在城楼上夜宿。
虽夜深,但周遇吉此时尚未睡下,阁楼一层大厅布着一个简易沙盘,这是太原周边的地形,他便挑灯坐在沙盘旁边,皱着眉头,不时抬头望着外边漆黑的夜空,他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如此念念真的把常宇给念了过来,侍从告之城下有人喊门,自称厂督,他立刻走出城楼,往下一看,便确定了身份,放常宇入城。
拍了拍身上风雪,常宇进了城楼,随即走到火盆旁边取暖,一边哈着气。
“厂……常公公此行可还顺利?”周遇吉赶紧沏了杯热茶端过去
常宇伸手接过:“遇到个茬子,不过解决了,整体来说还算顺畅”说着嘿嘿一笑。周遇吉心下想着,听他这话,看来此行收获不小,但毕竟干的是见不得人的黑活,他也不好详细再问。
“你怎滴到现在还不睡?”常宇扭头看了一眼正中那沙盘,第一次见,但不是第一次听说,沙盘这玩意早在东汉便有,是军队行军打仗的卫星图。
“末将还在想如何把太原变成铜墙铁壁”周遇吉一脸严肃,“贼军一旦破了交城防线,倒时大军兵临城下,太原就吃紧了,如何挡住贼子们,却是让人头疼”说着扭头看了常宇一眼:“常公公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常宇轻轻摇头:“今天没有,因为咱家只想睡觉,好好大睡一觉!”他实在太困了。
大南门三层城楼早被收拾干净,一楼是指挥中心,二楼,三楼是休息室,放了火盆和数十软塌,供值守将士休息。
常宇早前下令,除兵营安排轮值将领外,所有游击(相当旅长)以上若无调令必须在城楼夜宿当值。
但因太原是大城有八座城门,每门都有城门这些将领各自在当值的城门夜宿,反倒让常宇这个指挥中心显得无比空荡,仅他和周遇吉两人以及一些随侍。
常宇有多困,倒头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迷糊睁开眼,不知时辰,只感外边天色蒙蒙,扭头看了一眼,他睡在三层,身边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揉了揉眼睛,常宇走到窗口,朝外边望去,见雪已停,但风不止,呼啸而过,让人听了都觉得冷。
城外行人不短,但进的多出的少,望着远处源源不断不断的人流,他知道交城的百姓到了。
刚下二层,正在火盆便烤火的春祥和蒋全几人赶忙起来:“大哥你起了,我给你打水去”。
常宇嗯了一声,随即问道:“现在几时?”
“晌午刚过好些,我给您弄点吃的去”蒋全说着走了下去。
又和其他几个随从打过招呼,春祥取了水送了上来,常宇一边洗漱一边问道:“周总兵何在?”
“都在下边呢,还有巡抚,知府,一大群人在下边议事呢”春祥说道。
常宇洗漱完毕,径直走了下去,果见周遇吉,蔡懋德,孙康周,应时盛等将领聚集一堂正在议事见常宇下来,诸人赶忙起身见礼。
“你们忙,不用管我”常宇摆了摆手,示意诸人继续,然后就往东偏房走去,那边已被当成了厨房。
“常公公”周遇吉叫住他:“一早有圣旨到,您的!”
嗯?常宇眉头一挑:“在哪呢?”
“传旨的公公听闻您在操劳晚睡,便去了驿站,说等您醒来再接旨也不晚”周遇吉说这话的时候,旁边那些人都和他一样心理,厂督就是牛逼呀。
皇帝圣旨到了就要接,管你在吃屎还是拉饭,但到了他这里,竟然就要等,果然是权监,可见平时之跋扈,但仔细一想,这小太监就好似凭空冒出来一样,名字都陌生,更不听闻其跋扈之事,也是怪事一桩。
“哦那让他过来吧”常宇说着便转身进了东偏房,随手关了门,里边蒋全正和一个太监给他弄吃的。
入乡随俗,蒋全为常宇准备的是泡馍羊汤,他也爱喝这玩意,冬天大补又暖身。
嘴里吃不停,常宇一边侧着耳朵听外见周遇吉和蔡懋德等人说话。
周遇吉已经朝交城和祁县各派两千先锋兵力,组建防线,狙击对方的暗探以及小股人马,并协助两地坚壁清野。
蔡懋德作为巡抚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