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城楼,寒风入骨,常宇忍不住的打个哆嗦,紧了紧衣服,伸头朝城下望去,空无一人,便是连原本的粥棚都已经撤走,仅有远处护城河外有几队人马在巡视,再远依稀可见探马身影,以及清徐县城内尚未熄灭的浓烟,而清徐之南天际之边黑云滚滚。。
顺着城头往东走,城墙内侧已经堆满了檑木巨石等物,这都是给贼军准备的当头礼物。
城中仅有的八门火炮有六门调到东南两城墙上,至于剩下两门放在城下另有重用!
东南角楼,数十锦衣卫持刀而立,角楼里是弹药库,历史上张雄就是放火烧了这个弹药库然后下城投降开门的。
前车之鉴,常宇不敢大意,或者说不太信任军方的人,索性直接交由锦衣卫来当值。
城上士兵来回忙碌个不停,大多是在运送守城材料,见到常宇甚至了来不及见礼,好在常宇从来也不在乎这种繁文缛节。
听闻有吵闹声,常宇抬头朝城内望去,见城内靠近城门处的民居正在拆迁,这也是为了战备之需,主要是担心这些靠近城门的民居一旦被流弹点燃瞬间便可引发城内战火,要知道这年头的建筑材料全是木头啊。
远远看到周遇吉正带着几个部将在东城墙上指着城外在说着什么,常宇快步走了过去。
“厂公起来了”周遇吉等人给常宇打了个招呼。
常宇微微点头,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站着十余将领,除了周遇吉自己的嫡系外,尚有外援杨振威,何成新,知他们在安排防务示意,便道:“诸位先忙,咱家随意看看”。
周遇吉也没矫情,随即点头便和部下商议起来,常宇本想跟在一旁听听,又恐给周遇吉造成心理压力,毕竟自己有个督军身份,这样会让他感觉束手束脚放不开,事事总要问及自己意见,而自己又是个半吊子,与其像历史上那些太监监军掣肘将领不如让他放手而为。
看着周遇吉带着部下在城上指指点点走走停停越来越远,常宇的目光收回望向城内。
突然眼前一亮。
他此时正在城墙东面,而晋王府就靠近东城墙,居高临下,王府光景一览无余。
“看来这小王爷也是有心之人啊”春祥望着王府的一个偏院发出感慨,那院子里近百家丁正持刀列队练习搏杀之技,隐约传来呼喝之声。
常宇笑而不语,虽然朝廷规定藩王不得养私兵不得藏兵甲,然而朝廷的规定到了这个时候早就成摆设,且此时形势所逼,总需弄点自保力量,再者当地监督的官员也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朱审烜明知道在城上便可一窥王府光景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操练家丁。
“厂公,王府走一趟?”方三在身边挤眉弄眼,常宇朝他翻了个白眼:“想啥呢,大战在即,儿女情长这种事……”正说着又朝晋王府瞅了一眼:“咳咳,有点口渴,去喝个下午茶”。
最快明天就要开打,是死是活一切都是未知,但儿女情长这种事此时并不矛盾,反而能提高自己的斗志和战意,所以常宇立刻就想去见朱芷娥。
带着春祥,方三几个随从,常宇急匆匆的从东城墙下来,朝王府方向走去,却也不忘回头看了一眼东边城门,果然紧闭。
军中早下了门禁令,太原八城门,除大南门常规开启外,余下皆闭,禁止一切百姓进出,就连大南门也仅允许出巡部队进出。
太原城的东南门叫宜春门和晋王府的东门东华门几乎是正对门,仅相隔三个街口。
常宇心有所念,脚步匆匆,面含喜色就差狂奔了。
“大人”
刚过一个街口,突然冲出几人拦住常宇,低声叫了一声,抬头一看却是秦兴和郑国兴。
“何事?”常宇眉头一挑,这二人负责城内情报,专门摸查奸细,监视官员百姓言行,此时莫非出了什么幺蛾子?
偶遇!常宇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把二人扯到街角详细询问。
得知民心虽有惊恐,但未见太大慌乱,这取决于蔡懋德一帮文官的每天各种定心丸的演讲洗脑,加上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暗中干掉不少贼军潜入散步妖言惑众的奸细。
总而言之,民心尚稳。
军心呢?这是常宇最担心的一件事,历史上官兵的战斗力有,将领以死殉国的心也有,奈何缺钱少粮,军心不稳,出了一大波叛徒献城!
而先前经过常宇的炫富以及明令整顿,太原军心可谓表面上看上去,焕然一新,斗志激昂,士兵都知道那位太监手里有足够的粮饷,至少不会因为这个生出投降之心。
至于真实军心怎么一回事,常宇没有把握,但秦兴等人分了大批人手在军队中明察暗访得到的推测,史前高涨!
这除了粮饷充足外便是黑粉,熊通和陈尚智的功劳了,这两个原本的降将,冒死从贼军中逃出性命后,豁出去的各种黑李自成,从交城黑完到太原黑,每天军队里洗完脑后还在城中给百姓以及难民们洗,连续几天的洗刷刷让城中军民都意识到一件事:贼就是他妈的贼,投降丢祖宗八辈子不说还要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