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和宁远城中横着一支近万人马,这支兵马名天助军,隶属八旗汉军的汉军镶蓝旗,统帅乃大清三顺王之一智顺王尚可喜。
尚可喜今年四十岁整,至此他也已投降满清整整十年,期间跟随皇太极打朝鲜攻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特别是两年前松锦大战围攻松山,杏山立下赫赫战功。
十年弹指一挥,物是人非,尚可喜对大明早已没了任何故土之情,不知不觉间已成为满清的刽子手。
宁远城上鼓声大振不熄,但却未见其他动作,这个反常之举弄的多尔衮等人疑惑不解,却又疑神疑鬼,不明吴三桂在搞什么名堂。
喝令尚可喜紧盯着城内官兵动向,一边传令尼堪加快攻山进度。
尼堪也想快啊,然则山道崎岖狭窄,不宜骑行,深一脚浅一脚在乱石荆棘中踏雪而行,小心翼翼的行了数里后,望眼前一幕立时瞋目扼腕,怒不可遏。
先前进山的二百余清兵,尸体就那样横七竖八的堆在谷口,有的被巨石砸的脑浆迸裂,有的被利箭穿喉而过,有的被火枪轰的面目全非……
该死的明狗,不杀尔等誓不为人!你看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四下扫视见山道两侧陡峭,到处都是凌乱痕迹,血迹斑斑,很显然这支人马尚未进谷便在此地造伏。
眼前山谷宽阔,可容数马并行,然则两侧如刀切一般,抬头望天,犹如一线,若明军在上面设伏,更是有进无出。
骁勇之人都有一股逆流而上的魄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何况职责所在不容退缩,尼堪心中杀意滔天,恨明军入骨,岂能就此知难而退,立刻令麾下从山道两侧强登上谷顶,左右各两百,余下随他入谷。
一线天谷顶某处哨所内,胡岭远望山口外清军集结,漫山遍野的清军正在涉险攀峰,山道内一支千人清军已到了谷口,分兵左右正在往谷顶攀登,另一波人马竟大摇大摆的进入山谷,当真是胆大的很呀。
自从进山之后,小太监便把山中诸事交由胡岭,小到柴米油盐,大到警卫防守工事,皆有他一手操办。
常宇率兵出山伏击清军,他便在山中完善各种工事,明暗哨,明暗桩,射击点,伏兵点,谷顶备滚石,谷内设障……
先前两百清军入山,让胡岭练了次手,检验工事质量的确过硬,不伤一兵一卒,一举歼灭,屠了个精光。
可现在清军加大兵力,算上山口处漫山遍野开山辟路的人马数千,难度开始增大。
不过胡岭还是有十足把握,把这数千清军挡在山外。
趁着山口那些走野路子的清军一时难以靠近,那就想先把山谷里这千余人马给吃了吧,观察片刻,胡岭下了决定,立刻传令让埋伏在北侧山谷上的常丰和魏志通,让他们分一拨人马干掉那些从山谷口企图登顶的清军。
同时又令老九率领的家丁从磨石沟出发进入山谷,正面迎敌!
谷内平整,积雪有杂乱蹄印延至深处,抬头天空如一线,两壁如刀削,高耸入云,让人胆颤心寒,若是上边有伏兵的话……
尼堪率领五百悍卒,刀出鞘箭上弦,沿山谷警惕行走,入谷百余米后,突然身后枪声大起,诸人大惊,回首张望却不见又伏兵,闻杀声处,原是在后方谷顶,看来从谷口登峰的清军和明军干上了。
趁那边牵制住了明军,赶紧往谷里冲,尼堪做了个手势,下令麾下急行,却突然头上一声大喝,巨石如雨坠下,瞬间砸死砸伤数十人,清军惨叫连连,惊慌四下逃窜,往两侧山壁凹处躲藏,虽躲开头顶巨石,且不免被跳石所伤,更要命的是,谷顶上两侧的明军开始交叉往谷底射击,或火枪,或弓箭。
还击!还击,尼堪躲在山壁凹处大声嘶吼,十余亲兵以盾牌扶住他。
“往里冲,往里冲……”
没错,遇到这种当头袭击,最忌原地不动,无疑等死,拔腿冲过埋伏点才是最佳的应对方式。
惊慌失措的清兵一边以盾牌挡箭矢,一边贴着山壁凹处急急朝谷内冲去。
百米外,老九持刀,闻声愈来愈近,呼吸变得沉重,身后的两百家丁如他一般,双眼盯着正前方,紧张又十分期待,那里是山谷的一个转弯处,凭感觉再过三十步那些清军就能逃到那儿,一旦露出头,他们就杀将过去……
山洞隔音效果非常好,宁远城上鼓声如雷,山中杀声震天,洞中常宇和两营将士几百人睡的昏天暗地,呼噜声此起彼伏!
他们实在太累了!
唯吴惟英是坐立难安,躲在洞口往外窥探,依稀可闻杀声,仅见远处山谷上步兵营正在狙敌,或在推石头,或者开枪或在张弓……
只是到现在他还没看到一个清军,即便如此他已经感觉心快跳了出来。
“鞑子进山了么?”突然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让吴惟英吓的一个激灵,扭头看去却是吴中,之间他眉头紧皱,脸上疲态未消。
“还,还没呢,你咋醒了?”。
“睡不着”吴中搓了搓脸,拎刀就要出洞,吴惟英一把拽住他:“你要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