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早七点)阴云更甚雨势不涨却起了风,尼堪和尚可喜率把八千骑兵抵挡香河城北十余里外的那处无名村,也就是昨夜阿济格大营所在。
村子几为废墟,入眼之处疮痍满目依稀可见昨日厮杀之惨烈,让尼堪双眼发红,怒不可遏的是村头摆放数百清军的无首尸体。
明军这在示威亦是挑衅!
“老纸定要踏平香河,鸡犬不留!尼堪望着正南方向那隐约可见的弹丸之城”眼中充满怒火。
尚可喜瞧了一眼那黑云滚滚之下瑟瑟发抖的小城,则淡淡说道:“一弹丸之地随时可平,但不是现在,别忘记了咱们的任务,若因小失误了大局摄政王怪罪下来你我皆担不了!”
“本贝勒做事,不劳智顺王操心”尼堪很不喜欢汉人,不管对方是什么王不王的,在几个大佬跟前他还能收敛一下,但单处时他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尚可喜也是一代枭雄即便居人篱下亦不会把这区区小儿看在眼中,冷哼一声:“贝勒的事本王才没心思管,本王说的是正经事,既到了地头就专心做事,贝勒再次休整兵马,本王率部前去踩点……”说着不待尼堪应了,便率数百亲兵直奔香河城去。
“本王?呵呵你不过我大清一条狗而已,算的狗屁王爷!”尼堪看着远去的尚可喜背影,重重呸了一口,转而下令麾下下马休整,又遣人四下搜寻阿济格。
再说尚可喜率百骑南下逼近香河城,此时周边已不见明军探马,沿着泥泞官道用不了多时便到了香河城下,忍不住冷笑,面露不屑之色,果真就一巴掌大的小城,若想破之轻而易举。
眼见城头山挤了不少人,甚至看得清他们脸上的恐惧之色,不过尚可喜对他们一点胃口都没有,纵马在城门附近转了一圈,见此处泥泞不堪应该是有大批队伍入城,此时不知明军是否在城中,但可肯定的是他们一定进过城。
“王爷”探马来报:“城南发现明军痕迹,只是分不清是出城还是入城时留下”。尚可喜不言语纵马去看了,然后沿着痕迹行了数里,见痕迹突然变得分散起来,有往东有往西有往南,很显然明军知道雨天留痕,故而分兵惑之。
入城的话自然用不着这一套了,所以明军此时已出城,这香河只不过是个空城罢了,当然也不排除明军留兵马伏在其中,但这些不重要,尚可喜以及多尔衮根本就没有一点心思去破这弹丸小城,他们最急切的是要跳出包围圈。
香河县城东依潮白河西傍大运河,乃两河之间的沃土,城南十余里范围呢更是许多条分支西流穿插其中,而阿济格驻扎的那个无名,运河正好在这绕了个弯,实则是在运河西畔和北岸,但清军若想继续南下必须要从那个村子跨河而过,好在大旱多年河水多处断流,渡河不难。
尚可喜纵马至于东边潮白河岸畔,见草木丰盛便问探子:“南边可发现明军斥候”探子回道:“五里之外便有成群结队拦截”。
尚可喜嘿嘿一笑:“明军必伏正南某处”言及于此不由蹙眉,明军不过数千根本拦不住清军数万铁骑,为何不逃,难不成还在做梦等着援兵合围?还是说碰到个狠角色一定要螳螂挡车见了棺材才流泪,这年头还有这么有气魄有血性的明军么。
回到无名村,尼堪急急迎向前来:“明军可还在城中?”尚可喜看见他双目布满红丝,虽精神亢奋但面带疲色,毕竟昨儿一晚上诸人几乎都没睡觉,加上连夜疾驰数十里已是兵疲马乏,便道:“好生休整半个时辰,准备冲关”。
“明军不在城中了?”尼堪一怔,尚可喜微微点头:“不知这明将是谁,但绝对不是个善茬,至少这里有货,说着指了指脑袋!”
尼堪却冷哼:“这里若真有货应该留在城中保命才是,万余兵马就想挡我大清铁骑只怕脑袋是坏掉了”。
“贝勒也知他此举无疑以卵击石螳螂挡车,他自己也一定知晓但却为何还要这么做呢?”尚可喜似笑非笑。
“不是说了么,脑袋坏掉了吧”。
“若脑袋没坏掉呢”尚可喜冷哼!尼堪脸上一禀:“若非脑袋好好的,那此人的确如你所言是个狠茬子了,要么有其他御敌之策,要么有死战决心,这样的对手的确很可怕,只是……此时明军中还有这么带种的人么?”
“本王也想不通明军中有谁这么带种,还这么幸运的被咱俩碰到了,要好好的会一会!”尚可喜嘿嘿冷笑,抬头看天:“最多一个时辰后便见高下”。
“那明军此时何处,兵力几何?”尼堪问道。
尚可喜则淡淡道:“兵力不明但绝不会过万,至于在何处……”抬手一指正南香河城:“两河之间城南方圆十余里内的某一处,咱们也不用费心思寻他们的落脚点,他既是为了拦截我们,自会主动现身”。
得嘞,尼堪一拍大腿:“智顺王老谋深算有你坐镇此番咱们总不至于阴沟翻船了吧”尚可喜嘴角一撇:“贝勒突然这么抬举本王,这是提前甩锅以防万一么?”
尼堪哈哈大笑:“智顺王刚才还胸有成竹怎么还突然又这么小家子气了,眼下这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