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大营经过一夜的折腾空荡了许多,被掳的人畜物资以及伤兵已在先头部队的护卫下急急北上,大营里余留主力万余兵马殿后。
多尔衮自然和小太监达成了协议,原计划出兵临淄和新城的计划也搁置了,多铎说的对,他们也怕激怒小太监,那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绝对不是玩笑话,若是往年他们会一笑置之,但如今谁也不敢轻视这一句警告。
更何况,他出兵的原衷就是放烟雾弹掩人耳目,此时和小太监达成共识,至少五天内是安全的没必要再惹事生非,当下趁机赶紧溜走才是正事。
晌午,烈日炎炎的时候,多尔衮正在帐外北阳河畔手撕羊肉喝着马奶酒,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正南方心中无比的畅快,耿仲明的这个缓兵之计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十四哥,待五日之后,咱们的辎重差不多都走到天津了,狗日的明军想追也追不到”。多铎一脸狠劲:“只可惜没破青州城,这一趟……嘿嘿罢了总算聊胜于无,待下回做好充分准备再来干他一票”。
多尔衮嘿嘿冷笑:“这番所受鸟气,他日将加倍偿还!”
因为和明军达成协议清军上下顿感轻松,先头部队和辎重昨晚已出发,留着殿后的主力兵马则在营中休整,当然大营四周戒备依然森严,不允一只苍蝇飞进来,当然他们也发现了明军加派监视力度,周边布满明军探马。
清军先头部队里的一辆马车里孔有德焦躁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因受伤被特许先行,可他一点都不想先走,他想留在后方主力。
原因很简单,因为小太监曾告诉他,其在前方有四道拦线,先走就有可能先踩线,先头部队兵马少若遇拦截怕是凶多吉少啊。
可这个情报多尔衮不知道,孔有德不敢说,因为一旦说了多尔衮必深挖情报来援。
小太监为什么会在战场上将这种隐秘情报说与你?
只要稍稍有一点疑心,就能顺藤摸瓜发现很多疑点,那孔有德的脑袋根本保到出关后了,多尔衮会毫不犹豫砍掉当尿壶。
对了,不是和小太监有了约定么,即便前方有拦截,其必会放自己一马的,再说了五日内其不会阻拦,五日后或许明廷那边同意了多尔衮的要求呢,这样的话则前途无恙。
想到这里,孔有德终于稍稍放了心。
“十四哥,你觉得明廷会把老十二放了么?”河畔树荫下,多铎问多尔衮。
“会”多尔衮斩钉截铁:“明廷不敢也不愿给咱们赌一把!”
“那若明廷不放人,你会不会真的不计代价将那些掠获人畜财物全丢弃了和他们放手一搏?”多铎又问。
多尔衮侧头看了他一眼,见其眼神很是期待,却微微摇头:“若只是不放人,我未必会那样做,毕竟大局为重,咱们若真的和明军拼的鱼死网破一无所获,出关之后回到沈阳还那什么和那些人斗!”
多铎叹气不语。
多尔衮又道:“但明军若是强加阻拦,我只能鱼死网破与其斗狠了!”
晌午饭后,常宇终于起来,洗漱之后王府家丁送来饭菜,一个人低头吃的喷香时,衡王朱由棷走了进来:“常公公,饭菜可合胃口”。
常宇伸出大拇指:“王爷府上这厨子手艺不逊宫中御厨啊!”朱由棷哈哈大笑:“常公公这话若是传到那厨子耳里,他以后可有的吹咯”。
常宇笑了笑将朱由棷请入了座:“王爷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就前些日子受了些惊吓又累了点,歇歇就没事”朱由棷倒也不遮掩什么随口说了又问小太监:“常公公,听说城外鞑子是要走了吧?”
常宇点点头:“是的,撞的头破血流讨不到一点好,再不跑腿都给他打断想跑都跑不了!”
“呀,太好了”朱由棷大喜,起身来回踱步:“太好了,太好了……那小儿可以接回来了吧”。
常宇略一想了想:“鞑子虽要退走了,但城外并不安宁,王爷若是不怕危险便派人去将世子接来吧”。
一听他这么说朱由棷就慌了,连忙摆手:“不急一时,不急一时,待鞑子走了也不迟”。
常宇放下碗筷抹了抹嘴,端起茶水漱了漱口看着朱由棷似笑非笑道:“王爷,鞑子要走了,咱家随后也要拔营,在府上叨扰不了几日,这些天承蒙款待感激不尽”。
“哎哟,常公公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青州城若非常公公和那些将士浴血奋战早成废墟了,本王和城中百姓对您可都是感恩戴德啊,更有乡绅要为您立生祠呢……”
朱由棷话没说完,常宇一口茶水喷出:“王爷,您们这是要将咱家置于死地啊,哪是感恩戴德!”
“怎么会呢,这可是老百姓真心……”朱由棷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是了,是了,使不得,使不得……”
哎,常宇叹口气:“若真对将士感恩就别弄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来点实在的吧……”
朱由棷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这小太监转了一圈,话在这等着自己呢。连忙道:“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