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尚未散去常宇便已醉倒,他没看到这时候的人是怎么闹洞房的,更不知刚才那随意又有些刻意的13,对那些阁臣大佬所造成的震撼无以复加的,吴珄的一句:“努力和勤奋在天赋跟前一文不值”便等于是对他的文绝唐宋盖棺定论了。
但是常宇在乎这些么?
在乎也不在乎。
不为虚名,只为解气,瞧以后那些文官的那点优越感还敢不敢在当兵的和太监跟前摆弄不,还敢说当兵的和太监不通文墨狗屁不懂么,若如此那可是羞辱自己连狗屁都不如了。
常宇醒来时已是半晌午,头疼如裂,老胡端着醒酒汤在旁边伺候着,两对新人来常府请安已久候多时,新娘子神采奕奕,俩新郎一脸憔悴,明显的操劳过度……说的是宿醉,宿醉。
“这几天都太累了,赶紧好好回去休息几天,咱家给你们放十天婚假”。常宇揉着脑袋摆摆手,吴中和宋洛书竟然要请令随扈常宇出京,被他一声吼:“滚犊纸!东厂没人了是吧”。
午后,又留下一地传说的常宇出京了,史可法一脸的意犹未尽:“督公昨日风采,倾倒众生啊”。
“得了吧,是发疯吓傻众人了吧”常宇的脑袋瓜还是很疼,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没完没了,因为心虚,便问左右:“他们已在昌平了?”
他们,指的当然是太子和坤兴公主了。
因害怕一去无回,兄妹俩愣是经家门而不入,在数十里外的昌平候着常宇。
昌平此时为州,下辖怀柔,密云,顺义,亦为蓟州镇所辖,先前马科驻防在此,后率兵马南下平乱被调西防,留其部将洪田义守昌平。
作为京畿重镇之一?昌平平常驻兵近万,但马科南下带走大半且全是骑兵,如今仅余不足三千步卒?除了驻防州城还要巡防辖内边墙关塞包括居庸关?兵力略显不足。
但好在如今并无战事。
可虽无战事也不能闲着?朝廷三令五申要整顿军务,除了严明军纪外还要三天一操练,十天一大练?昌平距离北京那么近?经常有番子和锦衣卫过来查探,部将洪田义不敢偷懒,每天早起晚归生怕被捉到把柄?还连累了马科。
手下人来报城东有一队兵马在沙河那边扎营?前去探问竟是东厂卫的人?洪田义闻讯立刻紧张起来了?常宇奉旨巡视九边的消息早就传遍边关各处?而蓟镇就是第一站。
洪田义算定东厂大太监来了?慌忙亲去营地拜见,哪知连营地的三里范围没机会靠近,东厂卫不带任何感情告诉他:做好自己分内事无令不得前来。
纵是内心有各种疑惑,但洪田义哪敢不从,率人回城之后立刻自查上下叮嘱个遍?生怕出了什么乱子?东厂就是催命衙门?大太监还有尚方剑?说砍谁那就咔嚓一下的事,连审都不用审。
沙河畔边的一个小村子,一个六七岁的鼻涕虫抱着一只瘸腿的土狗紧张的看着村口的几个人?这几人衣着整洁干净,身后不远还跟着几个带兵器的大汉,鼻涕虫心里有些害怕,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
一个六十多岁的衣着褴褛满脸蜡黄的老人从村子里蹒跚而来走到鼻涕虫跟前看都没看朱慈烺兄妹几人,然后将那鼻涕虫拽走了!
“天都这么冷了,他们还身着薄衣而且还破了那么多洞……”坤兴公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朱慈烺却一脸麻木:“为兄南行时入眼皆如此,饿殍满地树皮都没得啃,天灾兵祸后老百姓活着就算好命了,你只觉得他们身着单衣,但绝想不到这身单衣极可能是他唯一的衣服了,过寒冬时也为唯一的寒衣”。
“那,那岂不是冻死了……”
“要冻死的又何止他一个,今年不知要冻死多少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兄妹俩扭头望去便见常宇骑马缓缓而来,坤兴赶紧冲过去:“那,那你快帮帮他”朱慈烺苦笑摇头。
“我现在所作的一切,力拒外辱平内乱,查贪反腐整顿军务都是在帮他以及他们,但熬不熬的过今年冬天便只能各安天命了,我不是如来佛祖举手之间就能拯救众生”常宇看着那村子一声长叹。
村子来了外人引的村民出来争先张望,他们看着村外人一脸的疑惑,村外人看着他们一脸的凝重。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太苦了,太惨了,虽有文字记载但实在难以文字形容,还是以图片记录冲击力更大,可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但相信很多人都看过清末那些老照片,那时的老百姓是什么样子的生活,什么样的精气神和明末这会儿没什么差别。
又苦又穷又惨!
“民生则国力,太祖和成祖时是咱大明最强大的时期,仁宣盛世乃大明最富足的时期,可又如何一步步破落至此的?”常宇一声长叹,朱慈烺一脸悲恸:“要么臣正君邪,要么君明臣佞,要么文结党武畏战,百年积疴发与我朝,我父何辜!”
常宇看了他一眼:“有些话我不能说,但你需明了,一个国家的昌盛需要君臣将齐心协力,但凡有一个拖后腿都会出乱子,何况……”
“何况数十年文臣误国”!朱慈烺一脸的狠劲,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