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城东安门顺着东安门大捷一直往东走有个金鱼胡同,这里属于城东澄清坊,西起十王府路(今王府井)东接东四牌楼南街(今东单)胡同比普通胡同略宽算是条马路,这条胡同在京城很出名,倒不是因为真的卖金鱼,或许他曾经真的卖过金雨,这里更不是烟花巷柳,而是因为距离皇城比较近,进京述职的官员多居住于此,说白了就是京官居住区,当然了大部分都是品级不太高的京官,而房子也大部分是租的。
官区房么,虽然多是屌丝官,但这个区域还是比较有格调的,比如茶馆就特别的多,里许地长的胡同竟有大小十余个茶馆,且平日生意还不错,而且客人都还相当的斯文,因为随便一家里头坐着的可能都是六部九卿里边的某个官员,他们经常在此喝茶论政,以至于招来不少文人士子甚至老百姓过来消费,就为了听他们论政逼叨叨。
宋献策昨儿就来溜达过这里,只是当时只想多逛逛北京城而没闲工夫坐下喝口茶,今儿竟拉着一个过路小哥走了里许地在金鱼胡同寻个小茶馆喝茶。
说来这事也奇怪的很,那过路小哥本不过是顺口提醒他一下别在东厂衙门前探头探脑的,而宋献策也本只是顺口想打听点有关东厂的事,哪知一见这小哥相貌,他甚为惊讶,宋献策本就是个奇人,精奇门遁甲,图谶之术,尤精“术数”,诸位看官可知何为术数?
这是古代的一种神秘文化,至于有多古已经无从考究,其基础是以数行方术,即阴阳五行,天干地支,河洛图书,太玄甲子数等,术指方术,数,指气数,理数,即阴阳五行克制化的数理。
是不是听不明白,没关系,我也不明白。
但宋献策不光明白,还精通这玩意,且以术士为生,为人占卜吉凶祸福,看相算命。虽然常宇身边的李慕仙也精于此道,但若论专业性的话,常宇个人认为宋献策技高一筹,毕竟宋献策是靠这个吃饭的,而李慕仙主要是修道,以此为辅。
宋献策浸淫此道已三十余载,行走江湖看遍了平庸之辈也见到了过凤毛麟角,但眼前这人虽相貌平常但却让他惊为天人,因为看不透彻!
竟然还有自己看不透的面相!
宋献策暗暗称奇,强忍心中激动将年轻人待到金鱼胡同来喝茶,跑这么远来喝茶,一是打算和这个小哥好好的聊聊,二来看看能不能在这碰到几个官员听听他们闲聊眼下朝政。
一路上宋献策倒也忍住好奇没对这小哥问东问西,只问了姓名,小哥说姓宝,名柱,这是个很普通的姓名,又因耳朵不好使,人家都叫他聋柱。宋献策见他生的健壮,推断是干苦力的,果然小哥说是给富贵人家护院。
原来还是个练家子,两人在路边寻了个小茶馆,里边不过三四张桌子,此时天近晌午倒也没啥生意,宋献策心里疑惑此人这面相虽看不透彻,但也绝也不会是个普通打工仔,小哥嘿嘿憨笑:“庄家把式,就是生的壮实些罢了”。
“在富贵人家做事,见多识广,不知小哥可听说那个东厂督公?”宋献策低声问道,宝姓小哥呵呵一笑:“那人轶事朝野皆知啊”知他是从外地来,又问:“你要打听何事?”
“他近日可在京?”宋献策试探道,眼前这陌生小哥让他有一种难以表述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出来,这让他非常不安。
“在,近段时间听说一直再和礼部争会同馆的房子……”宝姓小哥娓娓道来,将他所知一一说了,宋献策听的目瞪口呆,倒非是因为常宇这人特立独行的行事作风,而是这小哥知道的那么多,那么详细:“冒昧问一下,小哥的主家莫非是京里头某个勋贵?”
小哥没否认,但却也不没挑明自己主家何人,喝了茶便对宋献策道:“你打听了那么多东厂的事又了问了京城近况,听你口音也不想京城人氏,莫不会是细作吧?”
宋献策哈哈一笑:“有这么蠢的细作么”。
“那倒也是”小哥颔首:“可是你问了这么多,要作甚?”
宋献策给他添了茶水:“小哥你在大户人家做工,京城大小事无所不知难不成没听说过闯王要同朝廷谈和的事么?”
“哦,原来你便是来谈和的贼人啊”那小哥恍然大悟,随即撇撇嘴:“怪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细作,因为你就是真的贼啊”宋献策一怔,没想到这小哥反应这般快,苦笑道:“吾等顺应天意匡扶百姓何以受贼之名,然则……罢了……”话没说完那小哥哼了一声:‘顺应天意?尔等焉知天意?匡扶百姓?这赤地千里饿殍满地就是你们匡扶的,便是尔来京吃的喝的花的用的,都是民脂民膏,何来脸面给自己贴金!“
宋献策脸上挂不住了,这小哥还如先前口若悬河但态度却突然大相径庭,令他很是不适,果然谁的地盘谁做主,在西安他们的舆论导是朝廷不仁,暴政苛政,但朝廷这边,嘿嘿当然是将他们骂的祖坟都冒烟了。
“闯王便是因为不忍见连年征战导致民不聊生,便有心和谈,此事若成天下太平矣”宋献策心里明白和一个小民辨嘴也没什么意思,随即岔开话题:’今儿有劳小哥儿了,晌午时在下尚有事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