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侧妃躺在宽松柔软的锦缎床上,捂着胸口,蹙着眉,一副美人病娇样儿,配上精致的脸蛋,快三十岁的人,竟也做作得很美。
当然,这得是极宠她的祁旸王爷看到,才会这般夸赞她。
“娘娘,王爷……还没来。”名叫顺从得大宫女,小心翼翼地躬身回禀。
苗侧妃面上微怒,娇声道,“可有去禀告王爷知晓?”
顺从不敢怠慢,忙道,“是,娘娘。顺心已经去禀告了,可王爷在木制作坊里,是由小太监方义代为转告的。”
“哼,顺心办事越来越不像话了。”苗侧妃很生气,“去,叫曲嬷嬷赏顺心三十针板,长长记性。”
苗侧妃所说的针板,是由她发明的。
就是在三尺长一掌宽的木条板上,钉上一厘米粗细的绣花针,针尖凸出五毫米,专门用来惩罚那些办事不利的宫女的。
这种针板刑罚,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抽在受罚者身上,就会冒出一排小血珠儿。
疼是肯定会疼的,但不会要人命。
所以说,苗侧妃是个变态女人,掌控欲强,心思歹毒,手段狠辣。
可这女人,再狠再毒,也是祁旸王爷安中的被圈养的女人,能耐再大,也抗不过王爷心情好坏。
这不……这人作死作到头了,报应就来了。
还没等那个打手嬷嬷拎着针板去找顺心呢,就被突然蜂拥而来的一群太监粗使嬷嬷给堵在了门口。
“抓住她。”有人尖声高喊,“这个该死的老女人,不止一次地吓唬郡王和郡主,以下犯上,有大不敬之心,该死,送到御刑司。”
祁旸王爷府中的御刑司,那是极为令人胆寒心颤的地方。
属于是王府私刑的地方,进去就甭想完整地活着出来。
“啊……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打手恶毒嬷嬷一边挣扎,一边高喊救命。
结果,几个力气大的太监上前,连拖带踹就给她扭送走了。
宫女顺从气愤地指着这群人,大声呵斥着,“放肆,放肆,这里是岚香苑,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娘娘怪罪下来,你们谁都别想躲过处罚。”
太监和粗使嬷嬷们一听,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就十分放肆地笑了起来。
随从太监这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倒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来到顺从面前,阴恻恻地笑道,“顺从姑娘,啧啧啧……听听你们着岚香苑宫女们的名字?
哎哟……顺从顺心顺意的,一听就是你们主子给你们起的。单从这名字上就能看出你们主子的心,有多大多野啊?
不过,你们主子的心再大,这回也玩完了。知道不?王爷严令,苗侧妃以下犯上,凌驾于王妃娘娘之上,逞侧妃淫威,虐待郡王郡主,实属狼心狗肺,特此将侧妃位降为侍妾,搬静心斋败火。
走吧,苗侍妾,王爷让你去静心斋,与袁侍妾姐妹同屋,相互有个照应,好好静心。”
“不……不,你们……狗奴才,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苗语岚疯了一般从床上滚落下来,嚎叫着,扑向了随从小太监方义。
众太监和粗使嬷嬷一看她撒泼,蜂拥而上,不管不顾地将她抬了起来,然后直奔后花园的静心斋而去。
“呸……贱人。”
方义朝着哭嚎挣扎的苗语岚啐了一口,暗骂道,“你也有今天?哼,等着……等老子早晚会送你一程。”
王府后宅乱成了一锅粥,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极受宠的苗侧妃,袁姨娘,印着府里的贵客木姑娘,而跌落神坛,成了静心斋的活死人。
安城和安晴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激动的小脸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雨竹姨姨,我……我和哥哥想,想取回我母妃的嫁妆,可是……我怕……怕父王生气。”
安晴是个小机灵,小小的她,就知道此事正是拿回亲娘嫁妆的好时机,就鼓足勇气,期期艾艾地说出了藏在心中的小秘密。
“哦?”木雨竹对这俩孩子有了耐心,就鼓励道,“自己娘亲的东西,当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取回来呀,为什么要怕你父王呢?
难道你娘的东西,被他霸占了?还是他拿去送人情了?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可以跟他说清楚你们内心的想法啊。”
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暗骂祁旸王爷果然又是个渣男,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能疼爱,那这样的男人留在世上干什么?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事儿,她一个外乡人,又想在祁旸镇这里赚一大笔银子,自然不好随意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
似乎得到了鼓励,安晴有了足够的勇气,她笑脸红扑扑的,对哥哥道,“哥哥,我们去找父王好不好?
嗯……苗侧。哦,苗侍妾头上戴着的簪子,是咱娘的,我……我想取回来。”
俩小家伙儿正说着,小太监方义就过来了,先是给木雨竹见礼,然后笑呵呵地告诉俩孩子,“郡王,郡主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