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工程师当中有人忍不住了。
“杨厂长,昨天我就说过,张元林的修理本事或许真的很厉害,但他不适合呆在研发车间做事。”
“没错,正所谓隔行如隔山,擅长拆解擅长修理不代表他就有搞研究的能力。”
“是啊,搞研究是很难的事情,张元林还是太年轻了,他要学的东西有很多。”
“别的不说,张元林连理论基础都没有,我们说的话他听不懂,他想表达的又说不出来,这多难受?”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张元林尝试过了,也算让他尽力过了,不至于心里不服气。”
“杨厂长,我觉得还是让张元林回维修部比较好,他在那边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比呆在这里强。”
终于有机会把张元林撵走了,这六名工程师一个接一个,跟玩接龙似的。
趁着杨厂长和众多领导在现场,而且还有这么多懂行的工程师看着,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必须要把握住。
机修工就是机修工,他就不应该来研发车间!
赶紧滚蛋吧,以后也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自己的眼前终于能清静了!
杨厂长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了一圈周围,发现有人选择站边,认为机修工的确不该来研发车间,但也有一部分人紧紧的盯着张元林带来的木质模型,似乎因为这个模型引发了一些思考。
领导们的技术水平不到位,肯定不会乱说话,不然丢人,但他们都清楚,这六名工程师是想趁着他们在场,想以他们的命令让张元林彻底离开研发车间,以后也别想再回来。
杨厂长也没有直接决定,而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思索再三,看向故意面露难堪和尴尬之色的张元林,问道:
“张元林,你自己决定吧,去还是留?”
这还是看在娄半城的面子上,杨厂长决定让张元林自己做选择。
都这个情况了,如果张元林有把握,就可以厚着脸皮试一试,要是没把握,那还不赶紧跑?
反正不管选哪一个,只要是张元林自己的意愿,杨厂长就不会难办。
别杨厂长一声令下让张元林去或留,要么让张元林丢人现眼,要么让张元林回去以后抱怨自己,不管哪一个,万一传到大股东娄半城那里就不好了。
张元林默默的瞟了一眼被自己引诱出来的六条大鱼,然后挠头说道:
“杨厂长,东西我都做好了,也带过来了,不如让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再走。”
这意思很明显了,把想说的说完就能没有遗憾的走。
杨厂长松了口气,心想这事儿就这样结束也挺好,张元林没脾气,自己也好交代。
反正就是找来试一试的,不成也没关系,杨厂长倒是想的透彻,就是没想到张元林会被工程师针对。
好在这事儿马上就要结束了,然后张元林就能继续回修理部上班,工程师们这边也能通过刚才发言的进展进行深入研究,这样挺好。
可那六名针对张元林的工程师们却是哼声一片,脸上满是深深的讥讽和不屑。
的确,张元林带来的模型真的太丑了,懂行的人只看一眼就知道绝对运转不起来。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张元林说是要一边演示一边讲解的,结果上来就露了个丑。
张元林先是结结巴巴的说明了一下这个结构的大概思路,虽然没啥专业术语,但是作为机修工,他能精准的喊出每一个零部件的名称,所以开头有点尴尬,但勉强过关,让现场的人都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时候大家也明白为啥张元林要带模型来了,因为没东西演示,谁知道张元林说的这些零件是怎么安装的?
然后出丑的事儿就来了,张元林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拨动模型,试图让整体运动起来。
结果刚伸手一动,啪嗒一下,整个模型直接散掉了。
看到这一幕,那六名喊着让张元林离开研发车间的工程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张元林手忙脚乱的去把散件捡起来,然后故作思考了片刻,接着两手一摊,干脆把这些零钱全部散在桌子上。
“这样吧,我的确说不好,那我从头到尾,一个一个的安装上去,一边装,一边讲解。”
那六名工程师当中的一人眼神轻蔑的说道:
“其实我觉得你已经尽力了,差不多就收手吧,搞研究失败是常有的事儿,成功的机会很小,可不像修机器那么简单,大概率都能修好。”
张元林一边伸手摆好这些零部件,一边故作倔强的说道:
“我修机器不是大概率,是绝对可以修好!”
但如此回答却让那六名工程师笑的更放肆了,因为他们根据张元林的表现笃定他是折腾不出名堂来的,而且会越搞越丢人。
杨厂长没办法一次又一次的维护张元林,只能给眼神让现场安静,因为这是张元林自己的选择,有什么事儿也是他自己承担。
随后,张元林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