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陷入寂静。
十一月底,天气说凉就凉。
周永安的视线扫过她身上的单薄,坐回到床上:“我没什么事儿,你回公司吧。”
李清文意外地听话,转身就出了病房。
看她这么潇洒地离开,周永安居然觉得有些失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象着自己跟李清文可能做过的事情。
不一会儿,门被从外推开,李清文又走了回来,她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
原来是出去买刀子的。
她洗了个苹果,坐在椅子前,默默地削着,也不跟周永安说话。
周永安看着她削,怕她刀子削到手,上身扑过去夺了她手里的刀:“我来。”
李清文说:“你休息吧。”
周永安强词夺理:“我只是脑震荡,不是手残。”
他哗哗两下,将削到只剩下一点果肉的苹果递给李清文。
李清文摇摇头:“我不吃。”
周永安火爆脾气上来:“不吃你削什么苹果?暴殄天物啊,还是苹果得罪你了。”
一点儿也不解风情,李清文说:“给你削的。”
周永安突然勾唇笑起来:“还说我们感情不好,你对我不是挺好的。”
李清文:“……”
动手削个苹果就是感情好吗?他脑子是不是真的撞坏了。
下午余子敬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消息,空着手赶到医院。
周永安轰他出去买点儿烤红薯来。
余子敬拿了三份烤红薯回来,一份给李清文,一份递给周永安,一份留给自己拿勺挖着吃。
李清文看到余子敬在,找了个由头离开了病房。
余子敬目光狐疑地看向他哥:“你真的不记得嫂子了?还是逗她玩啊。”
周永安看他一眼:“你们很熟吗?”
得,看来是真的,余子敬叹了口气:“我一来她就走,你说能熟到哪儿去。打从你去年生日当着大伙的面说跟嫂子之间是做戏的,之后嫂子见到我们都说不了两句话。”
“我们是做戏的?假夫妻?”周永安的音调怪异。
余子敬一副你还问我的面孔,望着他哥:“话是你说的,你不是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吧?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嫂子不?”
这个话问的很及时,周永安眨了眨眼:“你管我喜不喜欢,八卦起我来了。”
余子敬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这体验感真不是谁都有的,我也想来这么一板砖,看我能把谁忘了。诶,你不记得嫂子,怎么记得嫂子喜欢吃烤红薯?”
不经意的话让周永安一愣。
是啊,他是隐约记得有个人天气一冷就喜欢吃烤红薯的,所以才让余子敬去买烤红薯来。
是她吗?
李清文回到病房的时候,余子敬已经离开。
周永安站在窗边接电话,没吃完的烤红薯搁在桌子上。
李清文清理掉以后,坐在椅子上阖着眼,昨晚没怎么睡,今天精神不佳。
她居然睡了过去,等到身体一空的时候才醒过来。
她掀开眼皮,看到周永安正抱着自己。
“继续睡。”他声音轻柔,像冥冥之音,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走到床尾,脱下她的高跟鞋。
被子盖在她身上。
李清文醒来的时候天已色已黑,周永安不在病房。
她着急忙慌地跑出来四处寻找,然后就看周永安悠闲地吹着口哨,远远地提着两份盒饭走过来。
“你怎么没叫我?”她睡了三个小时。
“看你睡得香,舍不得叫醒你。饿不饿?”周永安笑容亲和地展开身上的外套,给她挡着风。
“你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看她的眼神居然透着一股柔情。
所以周永安对一个人好,是只需要知道对方的身份吗?
如果早上告诉他,他的妻子是隔壁病房的王大婶,他也会这样对王大婶吗?
“对你好还不满意啊?”周永安关上身后的门,冷风被隔绝在门外。
桌前,他打开盒饭,掰开筷子,递给李清文。
又仔细挑走鱼块上的刺,手把手地剥掉虾壳,将安全可吞的食物递到李清文的碗里。
“周永安,你不记得我是谁的话,不用刻意这样。”李清文说。
她知道他在刻意找感觉,可是他们之间不久前的感觉,并不是这种。
周永安:“不这样,我可能很难记起你。”
李清文觉得很奇怪:“你已经知道我们感情不和,还这么希望记起来吗?”
就没想过,其实就这么忘了也不错吗。
周永安一时间没有说话,静默片刻:“如果我曾带给你快乐,为什么要忘,如果我曾带给你痛苦和不愉快,那怎么能只有你记得呢。”
信手捏来的情话,像一抔清泉浇在李清文的心房上。
“要是记起过去,未必能重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