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宇大厦巍然耸立在黎城的CBD中心,三十二层的高度彰显了其不凡的地位,在这座宏伟建筑之中,华宇银行占据了其中的十三层到十八层,以及底下的一二三层。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这座大厦虽然每层都设计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却唯独最高层的顶楼从未上锁。
不知道是管理员的粗心还是什么人有意为之。
顶楼上搭建着一个小巧的铁棚,棚子下静静地摆放着一张木制的躺椅,椅子的四周散落着无数的烟头,似乎诉说着某个人的寂寞与忧愁。
李清文掏出烟和打火机,熟练地点燃,躺在椅子上双眼迷离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随着烟雾飘散。
黑云被狂风押着,犹如是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不知该何去何从。
天空中偶尔划过飞机的身影,像是要坠落下来一般,飞得很低。李清文凝视着那飞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看得久,刺眼的天光逼得李清文将眼睛眯成一条线,食指和中指熟练地擒着香烟凑到嘴边,贝齿轻轻咬着烟头,爆珠后嘴里一阵清新的果香。
深吸一口,浓稠的烟雾从嘴里蹦出来。
练了半年,她还是做不到吐出环状的烟圈。
“不怕抽死!”一道男声儿突兀地响起,打碎了这静谧的氛围。
周永安黑着脸出现在顶楼入口的拐角处,目光紧紧地锁在李清文的身上。
男人身上笔挺的西装衣摆随风飘扬,眉宇间透着一股瘆人的威严。
李清文心脏突突直跳。
下一秒,手中的烟就被周永安一把夺过。
烟灰落在他的手心上,烫了一下,他毫不在意,一脚踩灭烟头,愤怒地瞪着李清文。
没想到那晚老吴说的都是真的,听到和亲眼看到,当真是两回事儿。
“不让我抽,自己在这儿抽。”周永安的怒极笑出了声,声音低沉地轻嘲道:“李清文,你是不是太双标了?”
李清文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像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一般,心中充满了自责和不安。
“抽多久了?”周永安眉毛蹙着,周身的火气萦绕不散。
“……半年。”
闻言,周永安一脚踢翻身边的一个小塑料桶。
桶倾翻在地,水漏出来,浸着干燥的水泥地发出淹淹的声音。
“不是知道吸烟伤肺伤身?你好的不学,染上这玩意儿,李清文,你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李清文整个人愣怔住,直到冰凉的嘴唇颤抖,不自觉地咬着手指甲。
肺癌四期。
夺走了父亲的生命。
她沉默了会儿,然后低声道:“我伤害的是我的身体,你生什么气。”
周永安噎了一下,随即想起来,自己曾经也对李清文说过同样的话。
现在被她弹回来,居然有一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滋味,真TM该的!
风云涌动,云卷云舒。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记仇?”
他忍不住,忍不住就朝她发了火,现在看她这个样儿,又后悔起来。
周永安蹲下身子,温声温语地说:“以后不许再抽了,听到没有?”
李清文没有回答,始终扭过头躲避着周永安的视线。
她知道自己违背了某种原则性问题,就像一个乖学生突然开始翘课,并不想被人发现。
周永安轻轻地抚摸着李清文的脸颊,指腹在她柔软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声音充满了疼爱:“怎么这么诚实,你不会说就抽了一两天吗?”
李清文抬起头,对上他怜疼的眼神,眼中泛起一层薄雾,仿佛还在自责的情绪中挣扎着。
她轻轻地掰下他的手:“我只是听你说起父亲的那句话,想起一些事儿。”
周永安闻言,心中一阵悸动:“好了,我知道你是乖孩子,我不告诉别人。”
李清文看着他,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
周永安双眸纠缠着她的眼睛:“快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抽。”
“……神经。”李清文站起身。
周永安直起膝盖追上她:“你现在说话真的是张口就来啊,李清文,你信不信再让我看到,我告诉大哥,告诉爸,告诉老妈。”
赤裸裸的威胁。
李清文扭头看着他:“我哪里得罪你了周永安,我就和你一样抽根烟而已,你是小孩子吗?还搞跟长辈告状那一套。”
周永安皱眉,刚才不是谈得好好的?
这破脾气,看来是完全没听进去。
“我肯定不是小孩,但你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玩什么叛逆?”
???
李清文张了张嘴,一口气堵着喉头,硬是说不出话,只两颊气得圆鼓鼓的,瞪着周永安。
周永安走上前,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的态度存在过激,但还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