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北寒骑兵大营,行至城中,冷冷清清,再无往日繁华,店铺坊市闭门,也无往日喧闹,偶有人影闪烁,皆负铁甲,尽执刀戈。
陆玄楼不由唏嘘,好端端的一座城,竟成了这般模样,究竟是他的错,还是宋人的不该啊!
“人都被你杀完了,就不要借景抒情了。”
浮屠这等鄙夫,是真不懂风情,问道:“此女如何?”
陆玄楼意味深长说道:“不是说了嘛,很乖巧!”
“要么忠,要么不忠,乖巧算什么?”浮屠皱眉问道!
陆玄楼解释说道:“既非忠,也非不忠,是寄人篱下的战战兢兢。”
浮屠暴躁说道:“那就是心中无大魏,留她也是祸害,我去将她收拾了!”
“北蛮归降大魏才多长时间,就要耶律观音奴忠心耿耿,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陆玄楼说道:“本王也不求她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便好,给她时间吧。”
浮屠问道:“这会又不怕她包藏祸心呢?”
陆玄楼笑道:“即是乖巧之人,也该是聪明人,聪明人应该不会自误。”
浮屠戏谑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陆玄楼摇头说道:“那毕竟是少数,自误的往往都是自以为是的蠢货,算不得聪明人。”
自陆玄昭与陆玄成掌军后,两人大施拳脚,连日攻伐南楚,意图强渡大江。
然而大江天险,毕竟难渡,南楚百万军卒,也非良善之辈,数日攻伐,两人损兵折将,收获微乎其微。
一番苦战,虽无收获,却也让两人明白,南楚绝非弱旅,若他兄弟三人不齐心,绝难渡江,灭楚将成空谈。
“殿下,太子、晋王派人请殿下至大江,共议灭楚之事。”
听闻军卒传报,浮屠讥笑出声:“当初分道扬镳,不曾与殿下告别,如今出师不利,倒是想起殿下来了。殿下若是不方便,我替殿下回拒了他们。”
“那怎么成?”
陆玄楼说道:“兄弟之间,虽有争斗,也不该折损大魏利益,太子、晋王此刻受挫,本王岂能坐视不理?”
即便是冬日,大江之水依旧汹涌,波涛如怒,拍打两岸青山,惊起雪白浪花。
平日里,大江南北,商船歌坊数不胜数,如今两国交战,江面陡然寂静,唯有涛声依旧。
陆玄楼带着浮屠、耶律观音奴,行至大江,便见一座观景亭,周遭有数百轻骑,太子、晋王已经等候其中。
太子、晋王出亭相迎,兄弟三人谈笑恭维,又步入亭中,陆玄楼又见熟人。
颜沉鱼、陈凶,两位绝世天骄。
陆玄楼笑道:“重明统领,风采不减当年啊!
魏帝陆啓将颜沉鱼与神武卫给太子,将陈凶与六镇骁将给晋王,将浮屠与镜湖给陆玄楼,不偏不倚,教人心悦诚服。新船说
“你怎么也在这里?”
与颜沉鱼打过招呼,陆玄楼目光落在其身侧,询问出声,有关切之心,也有责备之意,能让陆玄楼如此模样的,也唯有司空小楼了。
“听说你在,我就来了啊!”
此言应是说者与心,听着有意!
司空小楼起身,蹦蹦跳跳走至陆玄楼身边,满怀期待问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不少。”
陆玄楼摇头说道:“战场乃污秽之地,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来的地方。”
司空小楼不悦说道:“颜姐姐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你与她不一样!”
陆玄楼说道:“你还是个孩子,不该到处乱跑。”
“嘁,谁要听你胡说八道,你年纪还没我大,我如果孩子,你岂不是小屁孩?”
司空小楼满是不屑说道:“你一天到晚不见人影,满天下乱跑,我一个人在大梁孤苦伶仃,都没人陪我玩耍,我说你什么了吗?”
“主人,你还有我!”
花狗子不知何时,爬上司空小楼的肩膀,还是狗腿子的模样。
司空小楼怒道:“你都快被那只红狐狸迷瞎了眼睛,那还记得我这个主人,滚一边去。”
司空小楼在陆玄楼身边喋喋不休,诉求着委屈,众人皆不敢打扰。
“此人是谁,竟得蜀王殿下如此厚爱?”
耶律观音奴诧异问道,身在宋郡多日,她岂会不知陆玄楼是何等狠辣人物?很难想象,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男人居然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司空小楼,这是惹不起的祖宗了。”
浮屠笑道:“得罪了殿下,还能讲讲道理,得罪了她,那就得提前准备棺材了。”
耶律观音奴惊讶道:“这般恐怖?”
“她曾是大魏第一王侯,如今是殿下的开心果!”
浮屠言简意赅,耶律观音奴骤然惊畏,大魏第一王侯,分量极重。
“好了,今日我还有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