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陆玄楼料想的一般无二,南域陡然生出一股暗流。
那些九境巅峰大修士离开黄泉宗,并不急着安排宗门诸事,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可天邪殿、尸神山,千般手段,万般计谋,一下子全部施展出来,变着法儿拉拢两宗修士。
一时之间,天邪殿和尸神山,竟有门庭若市的景象。
有人讲交情,有人说利弊,有人许诺权柄与好处,无所不用其极。
尤其是两域山主,此人最是过分,明明是魔道枭雄,竟是拿出礼贤下士的风度,亲自登门,一连数日,与两宗强者秉烛夜谈,到了最后,竟是夕宿天邪殿,朝至尸神山,来来往往,乐此不疲,倒也拉拢了一批数量不小的强者。
树倒猢狲散。
天邪殿、尸神山,没有了九境巅峰大修士的庇护,已算不得南域霸主,两宗修士人心慌乱,难免有出走的心思,此刻有九境巅峰大修士伸出橄榄枝,许诺权柄、利益,岂有不接着的道理?
两域山起了个好头,魔殿紧随其后,其他人就再也坐不住了,一时之间,鬼域、魔天宗、无极魔宗纷纷下场,掀起了一场瓜分天邪殿、尸神上的浪潮。
不过数日功夫,五大势力就联手将两宗强者吞噬殆尽,这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曾经煊赫一时的南域霸主,此刻竟是人影冷清,门可罗雀,满目萧瑟,野草疯长。
眼见山门破败就在今时,有些念旧的老辈名宿于心不忍,就去了一趟黄泉宗,把状告到离黄跟前,请离黄泉宗为他们主持公道,试图以此挽回大局。然而,谁也不知道离黄泉究竟与那些老人说了什么话,在这之后,那些老辈名宿竟然改弦易帜,留在了黄泉宗。
这些老辈名宿的离去,无疑是让两宗雪上加霜,这一下,整个南域都按耐不住了。
廋死的骆驼比马大。
天邪殿、尸神山,曾经都是南域霸主级的强大势力,宗门弟子数以万计。
那些有九境巅峰大修士坐镇的霸主级势力,眼高于顶,就盯着八境巨擎、九境武夫,瞧不上灾、涅盘两境武夫。
有人瞧不上,就有人瞧得起,不但瞧得起,还要奉为上宾,于是,又有一批人不请自来,跑到两宗山门,满载而归。
此外,还有一些两宗强者,见大势倾颓不可回转,坐下来合计一番,宁做鸡头,不坐凤尾,索性就扯出一杆大旗,另立山门。
这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奇妙,有些风光,是说没了就没了,有人虽然只吊着一口气,却活的比谁都长久。
尘埃落定,两座山门烟消云散。
两月后,红叶秋山。
陆玄楼凝炼出百道纯粹剑气候,将满山剑气打磨一番,就犹如一只饕餮,将满山剑气吃入腹中。
腹有诗书气自华,胸有剑气任纵横。
陆玄楼腹中有诗书,胸中有剑气,意气风发,满面红光。
不死道人笑道:“殿主大人,今日气色极好。”
离黄泉早就南下至界关,魔道武夫也陆陆续续走出南域,魔殿自然也不例外,但陆玄楼将不死道人留了下来。之后,陆玄楼要去往飞仙台,看望青芜,路途之中,难免遇到麻烦,所以身边需要一个还算不错的打手。
“可惜,舍利子终究是不可多得之物。”
陆玄楼从两域山主手中得道一枚舍利子,又从鬼域那里讨来了养魂秘术,竟然将一身道伤修补了七七八八,气色自然不差。
“您看属下要不要偷摸有一趟西漠佛土?”
不死道人的用意不言而喻,陆玄楼斟酌片刻,轻轻摇头。
“听说云荒妖族动静不小,正是九州天下戮力同心的时候,我南域魔道怎能在这个时候和西漠佛过生出龌蹉来?”
陆玄楼继续说道:“而且,舍利子虽能修补道伤,可于我而言,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时至今日,陆玄楼才看出一些端倪,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大修士惧闻溪如畏虎狼?他身上的,那里是一身道伤,分明是闻溪的一道剑痕啊!
闻溪出剑,如大道伤人,那怕是十境巨头挨上一剑,也是生不如死的模样。
陆玄楼心如明镜,要修补这一身道伤,唯有两种办法。
一是以道压道,凭已身道力生生抚平闻溪留下那一道剑痕。二是解铃还须系铃人,闻溪既然能留下这样一道剑痕,就有极大可能抹去这一道剑痕。
“你准备准备,带上青原,随我去一趟中州。”
想到青芜,陆玄楼眼眸中流露一抹温柔,像一团化不开的糖,且浓且腻。
不死道人问道:“现在就动身吗?”
陆玄楼微微皱眉,反问道:“不然呢?”
瞧见陆玄楼眼眸中怒意,不死道人心中忐忑,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殿主大人,宗主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您尽早编纂出一部魔道律令,您看?”
不死道人觉着,陆玄楼先编纂出那一部魔道律令,再去往中州也不迟。
陆玄楼轻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