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瓦洛夫判断得一点儿都没有错,彼得巴莱克权衡再三之后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只不过是连夜给乌瓦罗夫和他在圣彼得堡的政治盟友写了几封信,详细地控诉了舒瓦洛夫的骄横跋扈和无能。
总之就是打小报告啦!
只不过这种手段的杀伤力对舒瓦洛夫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啦。他很清楚只要自己掀翻了别斯图热夫留明,顺带着将康斯坦丁大公给坑了,那他就是保守派的英雄。
对英雄自然就要不拘小节了,什么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甚至前期的一丁点小失误那都不叫事。
那时候心情大好的乌瓦罗夫伯爵会亲热地拉着他的手或者扶着他的肩膀向所有的保守派宣布他有多么欣赏和喜欢舒瓦洛夫。
对这些弯弯绕绕舒瓦洛夫太清楚了,所以他才不怕彼得巴莱克打小报告。当然前提是他能够成功,那么他的计划有可能成功吗?
如果在基辅仅仅只有舒瓦洛夫这么一个聪明人,那舒瓦洛夫的阴谋还真的就得逞了。
可惜的是,上帝从来不会让个别人独占舞台,他会让一大群智力手腕和性情都相差无几的人在舞台上捉对厮杀,只有这其中手段最高明、心智最简易以及运气最好的那个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很不巧,舒瓦洛夫就碰到对手了。
嘿嘿,不要想错了,他这一局的对手并不是李骁或者安东。前者现在正在摩尔达维亚忙得焦头烂额,而后者对康斯坦丁大公的破事不感兴趣,而且正忙着处理菲奥宁这个烫手山芋,没心思管基辅的破事。
舒瓦洛夫的对手是普罗佐洛夫子爵,是的,就是之前输给了李骁的那位子爵。
这位子爵的案子已经结束了,交纳了十余万卢布的高额罚金,以及陪进去了一大把人情之后,他不需要坐牢,只需要强制去军队服役五年。
这其实是尼古拉一世管用的伎俩,对那些自由派贵族或者犯了不太要命罪行的贵族,一般都是罚钱以及强制服役了事。
普罗佐洛夫子爵或者说康斯坦丁大公的关系还是比较硬的,兜兜转转了一圈之后,这位子爵不需要去西伯利亚修地球,直接被“发配”到了乌克兰军中服役。
“你是说我不需要太过于紧张?”
康斯坦丁大公看着穿一身骑兵上尉军服的普罗佐洛夫子爵,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别扭。这位的身材和脸型,只要是气质太独特了,这一段的牢狱之苦给他弄得瘦骨嶙峋,穿着一身军官就像一具骷髅套着一层皮似的。
怎么看怎么觉得扎眼甚至有点猥琐,极大地拉低了俄罗斯军人的气质。康斯坦丁大公觉得如果让他那个老子看到了普罗佐洛夫子爵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后悔让他服役顶罪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搞不清楚普罗佐洛夫子爵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别斯图热夫留明都下狱了,怎么能不紧张呢?这搞不好会牵连到他好不好,而且万一保守派借此搞名堂怎么办?
“那些保守派当然会借此搞名堂!”普罗佐洛夫子爵掸了掸明显大了一号的军装,还转了个圈似乎是故意辣眼睛,然后慢悠悠地解释道:“如果我是彼得巴莱克也会借此大做章,最好将您牵连进去,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你看看,我就说吧!”康斯坦丁大公顿时急眼了,坐立不安地叨叨道:“这群混蛋肯定会这么干的,今天我去见别斯图热夫留明的时候就发现了彼得巴莱克那厮不安好心这么严峻的情况你怎么能让我放松呢?”
普罗佐洛夫子爵嘿嘿一笑道:“您说得对,别斯图热夫留明一案牵涉到了菲奥宁一干乱党,只要能将别斯图热夫留明跟乱党的关系坐实,然后将您和别斯图热夫留明的关系摆在陛下的面前,那陛下肯定会对您起疑的!”
康斯坦丁大公更是焦躁了,刚想说什么,但普罗佐洛夫子爵却做了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别着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想要坐实别斯图热夫留明和乱党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现有的证据确实对他挺不利的,看上去就像他亲手给菲奥宁放走了”
“但是,请您不要小看了陛下的智慧,这其中的很多问题其实瞒不过陛下的眼睛。别斯图热夫留明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他就是误信了一个犹太女表子,然后搞钱的手段被有心人利用了,然后才有菲奥宁这一档子破事!”
普罗佐洛夫子爵讥笑了一声,挖苦道:“硬说别斯图热夫留明跟乱党又关系,甚至是他给菲奥宁放走了,白痴都不会相信。您该不会以为陛下是白痴吧?”
康斯坦丁大公摇了摇头,而普罗佐洛夫子爵继续说道:“所以陛下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个案子的本质是怎么回事。可能他会愤怒别斯图热夫留明的无能而狠狠惩罚他,借此敲打一下全国其他类似别斯图热夫留明的封疆大吏,让他们老实一点。”
“但他绝不会坐视别斯图热夫留明被贴上乱党的标签,因为这很显然会牵连到您,而且还会让他很没面子。堂堂乌克兰第三部的负责人都是乱党,那岂不是说他太没用太愚蠢,竟然让乱党给他最强力的机构腐蚀的一塌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