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碰撞,思维和思维之间的交融。
天底下有趣的魂灵和直触人心的笔触技法,本来就是如黄金般珍贵的。
普通的画家怎么可能能够轻易复现呢?
“约个时间我们打个网络电话,有个任务我需要和您聊一聊。”安娜给侦探猫发了一条消息。
随后她就坐在电脑面前,开始编辑起回复简·阿诺的邮件草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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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轮机运转,烟囱中冒出蓬松的烟尘,和天空中的雨云混为一体。
新西兰,
瓦卡蒂普湖畔的湖滨的皇后小镇农场。
白胡子的农夫面对着宛如碧色翡翠一般镶嵌在大地上的水面,在雨中孤独的拉着一柄中提琴。
助理举着伞站在漂泊着小雨中,听着灵动的莫扎特的曲目从琴丝之上跳跃而出。
“我小时候就学过音乐,曾经梦想成为一名能在交响乐乐厅演奏的提琴手,直到12岁那年,家人付不起私人家庭教室的费用,这才终止了我的音乐梦,不得不改行拿起画笔……”
农夫叹了口气。
“这就是艺术天赋么?或许您当年去上音乐学校也很有前途,现在也可能成为一位真正的提琴大师呢!”
助理舔了舔嘴唇。
这话说的当然是在拍马屁。
不过,身为一名大艺术家的贴身助理,就像是身为一名顶级运动员的贴身理疗师。
除了正常工作内容以外,让雇主保持长久的心情愉快和正向的情绪引导,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
以眼前老头子的身份,想要客串一把音乐家也没有什么难度。
新西兰首都的音乐厅都是可以对外出租的。
请本地专业交响乐团来伴奏配乐拉拉协奏曲也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你足够有钱,或者足够有地位。
这位老头既足够有钱,同时也足够有地位。
“不不不,一个真正的提琴大师是不会在雨中拉琴。”
“琴是他们的第二生命,他们怎么会舍得让珍贵的意大利云杉木发音面板在雨水中受潮呢?就像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在太阳下举办露天美术展,让强烈的紫外线伤害到颜料的光泽。你对艺术的虔诚程度,是决定你艺术高度的第二重要的要素。”
老头转过头平淡的说,“12岁时转学,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时刻,没有之一。”
“我现在还在拉琴,只是为了偶尔拉给托尼听听而已。”
他的目光扫过助理雨伞下的太阳椅下的那个“孩子”。
托尼体型硕大,身高超过了1米80。
他穿着休闲的体恤衫和喇叭裤,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坚毅的方下巴上一丝胡茬都没有,从穿着打扮看上去,像是那种在翡翠湖畔随处可见前来休假的商业精英。
然而,
当任何人和这个魁梧的男人对视的瞬间,就会发现,他那双灰色的眼瞳深处藏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不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童稚的眼神。
童稚的眼神应该是清澈而灵动的,而太阳椅上的男人的眼神中,只带着几岁孩子式样的青涩和迷茫。
他的身体年龄四十一岁,大约已经是东夏人口中的不惑之年。智力发育水平则不比正常的四岁孩子要强多少,还有一定情感缺陷。
而这样的人,却是插画大师简·阿诺唯一的孩子,也是现在唯一的那个亲人。
“托尼,我教过你如何系鞋带的?记得嘛?”
简阿诺低下头看着运动鞋上散掉沾着泥的鞋带,摸摸自己儿子的头,像是哄一只小狗一样的说道。
“鞋……鞋子……”
托尼灰色的眼睛也像迷茫的小狗一样眨了眨,嘴里含含糊糊的吞吐着应该是鞋子相关的单词。
抱着猫咪毛绒玩具的41岁的大孩子,迟疑着把眼神盯着自己的足足41码的大脚掌。
他的目光带着畏怯和好奇看向鞋带,像是科学家盯着某种复杂、精美而危险的实验仪器。
他三次伸出了自己的手,却又三次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
最后那双迷茫的灰色大眼睛里竟然闪过了泪水,畏畏缩缩的望着父亲。
“要……猫猫,要……艾……米。”
“系好鞋带我们就去找猫猫。记得应该怎么系鞋带嘛?把两只绳头交叉系紧,再打个蝴蝶结。唉,算了……”
简·阿诺摇头叹气。
同样的话在托尼4岁时他说过,14岁时他说过,24岁,34岁时他都一遍遍的说过。
日复一日,千千万万遍。
四十年前的简阿诺说这句话时充满了初为人父的惊喜。
三十年前烦躁焦虑的他,有些时候想要把那个愚笨的家伙在卧室里用枕头捂死。
二十年前的简阿诺会指着苍天赌咒发誓,谁能教会自己儿子自理日常生活,他愿意拿出两百万美元送给对方做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