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那我动了收他做关门弟子的念头,小宁你反而又不开心了?”曹老爷子咧开嘴巴,笑了一下,继续追问道。
“这不一样,关门弟子意义重大,让我来当就够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他不配。我愿意收顾为经当学生,是因为您喜欢他,我这是让您开心。”
“我不允许您收顾为经当学生,是书画传承太过重要,我不能让您一时糊涂,所托非人,这也是让您开心。阻止您做不明知的决定,才是真的为您好。”
唐宁语气温柔了下来。
“老师,这是我的建议,也是最正确的建议。关于接班人的问题上,您已经拖的太久了,与其让其他媒体们猜来猜去,对这件事失去了耐心。或者……对不起,这话不好听,但我必须说。因为其他师兄们不敢说,这话除了我能说,世界上没有其他人能说了。”
唐宁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您没有孩子,我们几个弟子就是您的孩子。古人说七十不留夜,八十不留饭,九十不留坐。我希望您能寿比南山,然而,这个年纪的老人,会出意外的可能性实在太多了。我知道您并不避讳谈论死亡。万一呢?万一您没有留下什么话,就走了呢。难道您希望看到,我们像毕加索的后人们一样,吵来吵去,闹成一团,好让外人看笑话么。”
“您的财产,您留下的作品。捐纪念馆也好,成立慈善基金会也罢,还是说留给师兄们。我都没意见。我也都不要。”
唐宁真的很大气。
作为在世最成功的几位顶流艺术家之一,东夏艺术家胡润富豪榜上的排名一骑绝尘。
曹轩不说像安迪·沃荷这种作品价值一个航母编队。
无论如何。
三个亿美元以上的资产,曹轩肯定是不止的,还不包括那些遗留下来,在他死后价格应该还会再涨的画作。
而且曹轩还没孩子。
林涛当初,听到那个赌约时,反应那么大。
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做弟子的比外人更了解内幕。
顾为经自己可能都不清楚。
这个头万一真磕下去,考虑到关门弟子的重要性。
运气好的话。
别的不说,直接磕了一两个亿美元回来,不是没这种可能性。
多少成名已久的大画家,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呢。
整个人类历史上,拿着放大镜随便去找,能找到这么值钱的响头的,真的不多。
而唐宁随手就把这些东西,全部都让给了其他弟子。
但唐宁也真的很小气。
她只要最值钱的东西,且绝不后退,绝不让步,绝不放手。
“我才不在乎这些。我只想要您在画坛上的位置。”
“我从二十岁在魔都双年展上那天,就相信我是寄托您书画血脉最合适的人选,这一点,我一步都不会让。”
唐宁毫不虚伪的直率说道。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从来不像师兄们那样,小时候即使明知道会被拐杖敲,也要把心里话对您大声的说出来。这不是您以前,最喜欢我的点的么?”
曹轩静静的听着。
老先生似乎也想到了,当年教那个小丫头做画时的往事。
煦暖的阳光下的书房里,允吸着糖葫芦的麻花辫小姑娘垫着脚尖看着他画画的样子,在老先生的回忆里,历历在目。
曹轩那时头发开始微微变白,觉得自己很老了。
现在想来,却发现竟然已经是快三十年前的往事了。
“是啊。”
曹轩轻轻叹了口气,回忆着当年的事情,老先生的眉眼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你永远是胆子最大的一个,也是最不怕我的那个。我当时总是就在想,这么有个性的女娃子,画起画来,定然也很不拘一格。”
他这次伸出手,让唐宁挽住。
“事实证明,您想的一点也不差。”唐宁微笑着伸手拉住老师的胳膊。
“说的好啊。人啊,听多了面带笑容的奉承话,再听别人说两句心里话,就像喝多了软软绵绵,对身体却无益的甜粥,偶尔嚼一嚼清炒苦心菜,别有一番风味。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吧。林涛,子明他们几个,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却没有人敢当面和我说。”
曹老摇摇头。
“日暮途远,倒行逆施,这话确实想来也只有你敢这么和我说。这确实是我很喜欢小宁的点。走,我们进屋说吧。”
老杨盯着这对奇怪的大师师徒。
这一刻,
他终于相信,曹老开门时那句“说的好”,确实不是阴阳怪气的在说反话了。
老杨望着像是父女一样手挽着手的那人。
“曹轩老先生,这是同意唐女士的建议了么?”
他心里不由得微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
曹轩暂居的房间因为是国宝画家克里姆特旧居的缘故,虽然它并没有像茨威格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