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十几号下人在园子里的角角落落都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却是连只苍蝇都没发现。
就差把唐宜母亲的衣冠冢都给掘开来看了。
那口水井,当然也去看过,还不止看了一遍,但是因为往井底看去都是黑乎乎一片,便也没人留意。而且因为当时有传言说这口井晦气,连下人们都不敢停留太久,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作罢。
五六丈深的井,即便没有水,这跳下去不得把腿给摔折了,根本没有人能想到唐宜竟然敢跳下去?
他们来回报给何氏,何氏跟唐宓都不可置信,只有何婉柔松了口气。看来,唐宜还是顺利地逃了出去,真是太好了。
虽然那家伙刚才竟然给她指了一条根本没有出口的路,实在可恶。但是,只要有一个人逃了出去,那么这个私相授受的罪名就不能成立。
要是当时唐宜带着她两个人一起跑,可能还更危险,要是冷不丁被人撞上,就根本说不清了。
这样想来,她对唐宜倒是有了一丝欣赏,这人确实比他那个废物弟弟要聪明许多。只是,他再聪明,也只是一个病秧子,她不能把一辈子的幸福寄托在一个病秧子身上。
要是正妻还稍微好一点,但是她姑姑竟然要她先做妾,以后再想办法给她弄成平妻,这种空头许诺谁不会,她才不会信呢。
今天这件事后,她就更不会信了。
她姑姑又何曾真的为她的终身幸福考虑过。
“怎么会没有呢?明明我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把整个霁园都团团围住了,他要怎么出去?他这种身板,也不可能翻墙出去啊,即便翻墙出去,也会被我们的人给看到的。难道,他会遁地不成?”唐宓气急败坏地道。
听到这话,何婉柔的心更是拔凉拔凉的。原来,她们是早有预谋啊,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算计她的,不会是叫她来府里,就已经是存了这个心思了吧,真是太可恶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
何氏眼睛晦暗不明,也没空留意何婉柔的脸色,对下人道:“再给我搜一遍,仔仔细细地搜,角角落落都不要放过!”
唐宓把一个下人叫过来问道:“你觉得这个园子里有哪些地方最容易藏住一个人?”
那下人回答道:“回禀小姐,依奴才之见,这些海棠花树都太小了,根本藏不住一个人,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就是那口水井跟这个衣冠冢里面了。
那口水井很深,人下去很容易受伤,而且也上不来,应该不会有人想到藏到那里去。就是这个衣冠冢,也不知道它有没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的。”
唐宓想了想,就对何氏说道:“母亲,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两个地方我们也不能放过。”
何氏倒是有些迷茫:“怎么个不放过法?”
“那口水井很简单,咱们叫人砸几块石头下去,要是有人在下面的话,砸也给他炸死了。至于那个衣冠冢嘛,只能叫人到处敲敲打打,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了。”
何氏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行,那个水井底下放有佛像,这样扔石头下去,岂不是对佛祖的大不敬,咱可不敢这样。再说了,要是唐宜在下面,岂不是会被砸死?”
砸死?
说到这里,她突然有些心动,砸死唐宜,自己不是早就想除掉唐宜了吗?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要是以这种方式弄死他,好像也怪不到她头上。
她完全可以说,是在追查一个贼人,谁知道唐宜竟会躲到这下面去。
加之唐宓又劝她:“母亲,只要我们心怀虔诚,佛祖不会怪我们的,况且,我们这是在整顿家宅,是在做好事,老天爷都是有眼的。
大不了到时候咱们再请几位高僧来念念经,在重新放置一个佛像就好。
其实我也就是为了万无一失,我也不觉得唐宜会躲到那井底去,那井那么深,他怎么下得去?下去了又上不来,他是自己找死吗?”
“那那个衣冠冢总不能动吧,要是把它弄坏了,唐宜非得找我麻烦不可。当时为了旁边那口井里的水,他都差点跟他爹闹翻,更不要说我直接动他娘的衣冠冢了。”
“那就小心着点嘛,只是找找有什么机关,又没有说要把它给毁了,再说了,膈应膈应他不也挺好的,您难道不想吗?”唐宓朝着何氏眨了眨眼睛。
这正中何氏的下怀,何氏觉得唐宓今儿倒是很机灵,说的话真是句句戳到了她的心窝。
她也对唐宜非常不满,只是他现在得宠,她也只能避其锋芒。但是,她又怎么真能看他过的舒舒服服的,给他找点不痛快,这也是极好的,只要不真的毁了他娘的衣冠冢,他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而且,就只砸了那个水井底部的神像,也能让唐宜不痛快。就算是这次抓不到他的人,也算是给他找了点不痛快,就不算是一无所获。
于是,她就点了点头:“还是要有点分寸,不要把衣冠冢,给损坏了。”
唐宓立刻兴奋地点了点头,她亲自带着下人们到水井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