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可是会得罪玄尊大人的。”另一位年岁稍长点的女童说。
那个气鼓鼓的男童不服气,立刻反驳道:“哼!才不是呢,她跟玄尊大人非亲非故,玄尊大人顶多是同情她罢了!”
“是了,我也常听母亲说,我的这位姨祖母最是侥幸过来的了。”又一女童说道。
若说其他的孩子玉鸣都不怎么认识,但这个女孩就算个例外了,而且,必须算,好歹人家也唤她一声姨祖母呢——这女孩正是兰澈神君与轻霞公主的女儿兰希瑶。
听了希瑶的话,玉鸣的心先是“咯噔”一下,很像五味瓶泼翻的声音,然后心里恍恍荡荡的,仿佛寒风萧瑟里的层层秋水着不了岸。湘若关切地看了她一眼,她微微扯出一抹淡笑,表示自己没事,便想转身离开,可走出没几步,忽又停下了脚步。
“为何?”又一位女童来了兴致。
“可不是嘛,当初的天后娘娘是何等智勇双全,而且骁勇善战,所以能够协助我外祖平息六界逆乱,得以封神封后,可如今这位所谓的天后亲妹又有过什么功德?还不是借着天后娘娘的福荫才能承袭琪梧宫,又被玄尊大人收留,哼,这样的好运,只怕难碰呢!”
希瑶越说越起劲,语气也越来越愤慨,丝毫不曾察觉到假山后悲愤交加的凤玉鸣是凭怎样的毅力在隐忍克制。
玉鸣血气上涌,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幸被湘若及时搀住,她咬咬下唇,想无视这些稚嫩的言辞,清泪却不受束缚地自颊上滚落,湘若忙递上绢帕。
她想:真是的,自己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了,怎么会被小孩子说哭?
她摇摇头,想到,这要是以前,她差不多会跳出去跟这帮小不点好好“理论”一顿,让他们知道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对的。可现在……算了。
“住口!你们这些无知小辈怎敢妄议我姨母?”
一声奶声奶气的呵斥声响起,那群小孩回头,只见紫玉小殿下威风凛凛地站在后面,不觉都有些吃惊。
“小舅舅……”希瑶嗫嚅着,心知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都被他听见了,心里有些惭愧,想走到紫玉身边去,可看他那副横眉怒目的样子,又不敢靠近,只杵在原地,搓捏着衣角,模样也怪可怜的。
“你们与我姨母不熟,又怎么会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人?我常听父帝提起,当初启阳山天火,我母后不慎坠落悬崖,是我姨母耗尽修为在崖底幻出金凤祥云,我母后才得以安然无恙,也因此,姨母灵修大损。全因妖族作乱,害得她们东西两分,后来母后遇见父帝,而姨母终究不知所踪。而你们在背后平白诋毁天后亲眷,就不知会受到惩罚的吗?”
紫玉毕竟还是个孩子,再懂事也还是个孩子,为了维护自己的亲人,竟不惜花费这么多口舌,玉鸣真不知是该感到欣慰还是无奈。哪怕说得再多,她在六界的形象也不会有丝毫改观。毕竟,目前为止,她确实没有创下任何功绩啊……
可玉鸣有一个莫大的优点,那就是知耻而后勇。
如果说她以前全不在乎面子,那也不对。如果成神,自己该怎样为天界发光发热,她是仔细考虑过的,可那都是成神之后的打算,她还没有笨鸟先飞的觉悟。
如今被一群小孩在背后指说一通,她忽地就壮志凌云,起了非要成就一番大业不可的信念。
悒郁愁烦在玉鸣心里不断堆积着,到回归太九玄时,她已是愁眉不展,瞧着像负了千斤坠在肩上似的,更别提往日里那股子活蹦乱跳的劲头儿了。
玄尊私下里问湘若:“何以少主赴宴归来,面色极差?”
湘若便将北域神君家后花园里的见闻如实告诉了玄尊,玄尊半晌不语,湘若抬起头来,却见他板结的面孔隐隐浮出些愠色,而袖中的拳头已然攥紧。
第二天一早,湘若便急急忙忙跑来面见玄尊,满面惊惶,说昨日夜间一切如常,唯独早晨起来不见了少主和款款、缎缎两位丫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溜走的,早晨只在妆台上发现少主留下的修书一封。
玄尊皱眉展开书信,每阅一行,神色便难看一分,临了,郁怒爆发,将手中书信揉成一团往底下砸去,骂道:“胡闹!”
殿内侍卫婢女个个噤若寒蝉。
不一会儿,他忽又呵呵笑道:“呵!竟学会了先斩后奏这一套。”
所以众人到底不清楚这位玄尊大人到底是喜是怒,唯湘若转转眼珠,很快明白了此怒非真怒,此笑亦非冷笑。
你道为何?
且看修书:
师尊惠启:凤族玉鸣,本系乡野孤女,无德无能,偏蒙先姊遗爱,荣登仙宫,享无尽恩誉,又承师尊不弃,教养于殿,更蒙诸神雅涵,每履歧错,不加苛责。如今深思过往种种,感激之余,唯有惭愧,忝列师尊门下,亦只是徒招毁谤,无论报恩。今始闻南清天,妖族忤上,徒欲效先姊懿行,伏妖立功,亦示忠忱之意。先行,勿念。
稽首,盼师安。
不肖徒玉鸣拜上。
说到南清天,玄尊算是想起来了,那块儿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