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数万年前小姑娘的身段如出一辙。
后来,那位姑娘竟然奇迹般地又回到了天宫,只不过这回,她恬静乖巧,如兰依岩般站在那位威名赫赫的战皇身后,羡煞旁人。
她很变了些,与小时大不相同了,若非头上那支皓雪玉簪,恐怕连玄尊也识不出了。她将纤纤柔荑附在战皇的胳膊上,低着头,不敢直视九天神祗。而玄尊恰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凝视着她。
战皇不顾她非属六界的特殊身份,执意与她成亲。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众多的非议声中只有玄尊保持着沉默。
那姑娘是丝毫不记得太九玄了,眼里心里就只有战皇一个,玄尊看在眼里,失落,而湘若又将玄尊的失落看在眼里。
玉鸣去南清天助战已有大半年了,慢慢地,玄尊开始念叨着:“凤玉鸣可有消息传回来?”
每当这时,他身后的度湘若总会恭谨地回复:“有的,少主才托青鸟传书回来。”说罢,便递上尺简。
其实玉鸣心大,哪里总记得往家里寄信,还是多亏了湘若定期的提醒,这才不至于因为疏于问候而惹恼了我们“小肚鸡肠”的玄尊大人。
这期间玄尊也不是没往南清天去过,湘若以为他至少是会见见少主的,即使不堂而皇之地约见一面,也该借着会晤武尊的契机查探一下她的安危。可是没有,一样也没有。他说南清天的白梅正盛,想去赏玩,所以去了。又说南清天月色最佳,所以千里迢迢跑去赏月了。反正既不肯拜访武尊,也不肯召见玉鸣,实在是偏执如狂。
只是,玉鸣不在的这段时间,太九玄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将会像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投进一片平静的湖面,局部性地激起串串波纹。
先是冥州府的轻霞公主亦即冥后领着一个蓝衣翠裙的姑娘觐见天帝陛下,接着,天帝便火急火燎地派人去太九玄请玄尊大人速来太雍殿。众神一脸问号,心想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要玄尊在场?
陌生的蓝衣姑娘跪在如翚斯飞的太雍殿下,宛如一粒碧蓝宝石嵌在精雕细琢的黄金块上。她身形细柔,五官柔和,说她多么漂亮也谈不上,就是那柔和的五官在一张脸上分布得很和谐,十分耐看。
姑娘显然是第一次置身这样严肃的环境,上面坐着的又是无比尊崇的人物,心下局促,缩在轻霞旁边,微微颤抖着。
这一次觐见没有持续多久,等到轻霞带着蓝衣姑娘出来后同样没过多久,就有一条惊天消息不胫而走——飞传这个新来的小丫头才是如假包换的天后亲妹,凤玉鸣。
此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太九玄少主的面相都与天圣娘娘高度相似,想比之下,新来的姑娘与天圣娘娘相似度太低了。
轻霞公主说:“众所周知,无论天后还是天后亲妹,俱是从初阳里化形而出的,这种情况下,谁说二者必定样貌相似了?再者,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后的尊容固然稀罕,也难保不会有谁恰好撞上了,与其根据外表来主观臆断,倒不如实实在在深入调查一番。”
“轻霞,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花神将玉鸣带上九天的时候,我们可是仔细调查过她的身世,绝无有假。”高座上的天帝一脸威严,他可不想被自己的三女儿拂了面子。
“父帝息怒,轻霞没有质疑花神的意思。”
只能说轻霞太过乖觉,察觉到天帝话锋不对,立刻将矛头指向生性慈和的花神锦婳,刚好锦婳还不在场,而且,即便锦婳在场,以她诚恳的语气,也是丝毫不得罪人的。
“哦?”天帝语气宽和了些,表示出了愿闻其详的意思。
“花神当初会错认我姨母,恐怕只是受到外表的迷惑了吧。后续调查,也只是借着几样仙器法宝,譬如溯源镜,走走形式罢了。事实上,几万年过去了,对于音讯不通、境遇迥别的两人,说要重逢,谈何容易?”
轻霞站在太雍殿下,有条不紊地说。
“三公主此言差矣。我们可不仅仅是根据仙器法宝做些泛泛推测,我们可是实打实地凭证据判定了少主的身份。”当初负责审查的乾机宫主人九愿神君说。
“证据?!总不过是银铃与符契这两样罢了!”轻霞冷笑着说,显然没将九愿的申辩放在眼里。
这是凤玉圣生前昭告天下的,她曾以血画咒,结契于一块双凤戏珠的玉佩上,又将玉佩一分为二,姊妹二人各执一半,防的就是物是人非,风流云散,可供日后相认。
之前,锦婳也是无意中瞥见玉鸣随身携带的半边符契,才自做主张,将她带回天宫的。
至于银铃,玉圣只字未提,但从溯源镜中看到,当初她曾亲自在小玉鸣腰间系了只纯银铃铛,这只银铃跟玉圣腰间的金铃是配对的。如果你对那种记载极偏极僻的奇珍异宝的秘籍感兴趣,便会知道,这是一种传音铃,对着铃儿讲话,哪怕相隔天涯海角,佩戴铃铛的两人也如同近在咫尺。可惜的是,启阳山天罚中,玉圣的金铃意外地毁坏了,四分五裂。
这样,仅存的一只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