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桃林是你的?”桃林中,仙浅打破寂静。
他们已将夜光的遗体整理好安置在茅屋内一间床席上了。
“噢,不是。在这儿再往南约摸二十里有个刘家庄,里面有个刘财主,这林子就是他家的。”
此时已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树上相应地结起了冒着红尖的桃儿,累累地都压弯了树枝。
“真美。”仙浅随口夸道。
“可不是嘛,”封越汐接过话茬儿,“当初我游历到这儿,看着这些又大又红的桃儿,可真是垂涎欲滴。”
“难道不能偷吃一个么?”
“当然不能。我当时也是没忍住,偷摘了几个,偏就倒霉叫刘财主给捉住了,我无力偿还,便为他守林十年。”
“十年?”
“呵呵,他只用我看半个月,我见此地风水不错,主动提出帮他务工十年的。也乐得多吃几年他家的桃儿。”
说话间,越汐已摘了一个桃子,擦拭干净,递给了仙浅:“可别说出去哦,说出去我可就成了家贼了。”
仙浅尝了尝,果然脆甜可口,仿佛连心中积压的阴霾也被荡开了些许。
“你说……”她欲言又止,却终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口,“妖都是卑劣的吗?”
“这个……我给你说个故事吧,或许你能从中找到答案。但无论如何,我不认为妖都是卑劣的。”
于是他娓娓道来,连心已堕入冰窟的仙浅也开始在他的故事里沉沦。桃林中,但凡修成灵性的花精鸟魅都在凝神谛听。
天帝的二女儿名为川晰,数万年前,因思凡下界而结识了一名凡间男子,她与那男子情投意合,私自结为连理,并育有一子。
他们在一处村庄里男耕女织,梦想着过一世安稳太平的夫妻生活。可纸是包不住火的。
川晰没想到,她的秘密这么快就传到了天帝耳中。
天帝震怒,扬言要处死那个凡人及其孽子,并要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但川晰拼死护佑,诸神君也为了二公主勉力求情,二位神尊也开口说罪不及此。天帝这才网开一面,只将那凡人抹去记忆,却在他命途上平添九劫九难,令其一世不得清安。
而泪流不止的川晰则被锁入天界缥离海中的镇魂塔中,说除非镇魂塔坍塌,否则她永远别想离开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至于川晰与那个凡人的孩子,父母诀别时还在襁褓中牙牙学语。
天帝根本不认这个外孙,甚至想完全抹杀他的存在:“人神孽子,非属六界,乃天地间一大异类,死有余辜。”
天帝派亲信回到川晰在凡间曾经生活的院落,要找到那个孩子并就地处决。
可谁能想到呢?川晰庭内本蓄养了一池芙蕖,其中有一株早已修炼成精。
身为神女的川晰岂能没有察觉?但她不仅没有铲除柔弱的小花妖,反而愿意佑助花妖修行,得益于她的恩惠,小花妖的修为进步很快。
现在,眼瞅着主人家落难了,天兵围堵了庭院,男女主人不知所踪,只留一个幼小的婴儿终日啼唤。柔弱的花妖本该明哲保身才是,可她非但没有那么做,反而毅然决然携着婴儿一块儿潜逃。
花妖在天兵的追捕下经历了九死一生,最终抵达了瘴山。瘴山是许多花妖木精的聚集地,里面瘴雾浓郁,足以很好地掩盖妖气,同时,也能很好地藏匿他们的行踪。
但瘴山的生存条件极差,初来时,他们难以适应,在那儿三天两头地生病,身形很快瘦弱不堪。
可也有喜讯,孩子的花妖义母在来瘴山三年后遇见另一只花妖,他们迅速地坠入爱河,并在瘴山其它妖精的祝福中结为夫妇。
孩子的花妖义母名为妃彤。妃彤说,她已决意一心一意抚养义子长大,至少在孩子长大成人之前不愿生育。她的夫君,也就是孩子的义父,同意了。
就这样,那孩子在瘴山慢慢长大,也算得顺遂,在东南西北的妖精邻居的指导下,甚至也学得不少术法武功。
那孩子长到六万岁,已是一名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直到这时,妃彤夫妇才决定生一个属于自己的亲生骨肉。
当然,妃彤对那孩子视如己出,也一直没告诉他他的身世,所以,直到妃彤的亲生女儿出世,少年都以为自己也是一只花妖,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法变回原身。
妃彤的女儿生得粉妆玉琢,任谁见了都没法不怜爱的,少年也是如此,他甚至比父母还要宠爱自己的妹妹。
血气方刚的少年也向往瘴山外的天地,向往更广阔的世界,于是,他开始时常瞒着父母偷偷溜出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其它妖精可以随便出入瘴山,而他却不可以。母亲总说外面凶险,可那些出去的妖精每次都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呀?
他认为,他只用像他们一样,也谨慎低调一点就没问题了。
而他每次虽然在外面的大千世界里玩得不亦乐乎,但心里时刻惦记着自己的小妹妹,回去时,总会给小妹带回许多有趣的新奇玩意儿。看着妹妹因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