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岑没有言语,就那样目光幽深静静的看着她。
沈青言低下头,帮他缝合好伤口,包扎好。
“你的衣服脏了,我叫人去旁边成衣铺给你拿一套过来。”
“好,麻烦青言。”
沈青言拿起脏污的袍子,给他搭在身上暂时遮住身体。
洗净手,过来,给他倒杯水。
顾西岑接过去。
明明屋里不止他们俩人,竹影还在几步外,忙着收拾。
可因为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就变的古怪。
沈青言清清嗓子,打破沉默:“侯爷怎么在京城还受伤了?”
“不是在京城,是在回来的路上,遭人追杀。”
沈青言挑下眉,谁这么大胆,居然追杀他。
“前些日子,我奉旨去竹山查竹山县令一家的灭门惨案,京里有些人急了,想让我死在路上。”
竹山县令?
沈青言陷入沉思。
记忆里,前世这件在京城闹的很大的事件,是跟大皇子克扣赈灾银两有关,最后是大皇子舅舅出来顶罪。
竹山县令的小儿子死里逃生,却废了一条腿,成了残疾。
“你在想什么?青言。”
“啊,没有。”
沈青言回过神,周管事拿着套崭新的衣袍,站在门口。
竹影过去接过来,放在顾西岑身侧。
“你先换一下。”
沈青言带着竹影出去,顺手给他关上门。
“小姐,我觉得那个老婆婆的事,是大小姐他们干的。”
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不用竹影说,沈青言也猜到是她。
竹影叹口气:”小姐,你说大小姐她们怎么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真是黑的没底线,居然强迫人去善堂,将人家的房产占为己有。
沈青言先前见她那样管理,就知道会出问题。
如果是换个财力丰厚的,或许不会有啥大事。
可偏偏是她,她什么家底,没人比她更清楚。
现在出了事,只能说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顾西岑换好衣服,顾明刚好回来。
沈青言将给他的药递给顾明拿着,交待好怎么服用。
“我明天可以来找你换药吗?”
沈青言一愣:“可以呀。”
知道她想什么的顾西岑,接着道:“府医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不晓得回来没有。”
沈青言点点头,跟竹影送他们主仆俩出去。
顾西岑坐进马车,冲沈青言摆摆手:“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嗯。”字还没出口。
顾西岑忽然伸手,摸摸她的头。
惊的沈青言圆睁着双眼,一脸茫然。
顾西岑嘴角的笑意扩大,不等她反应过来,放下车帘,隔在他跟沈青言之间。
听着他从马车里,传来的闷笑,沈青言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踹下车轮。
忍着笑意的顾明板着脸,目光一转跟竹影对上。
见她嘟着嘴嗖嗖射眼刀。
赶着马车快速离开,他怕再走不走,这丫头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飞出来。
沈家。
沈玥听到人来说,顾西岑亲自出手查这事,吓的哆哆嗦嗦的扯着沈母,让她想主意。
想想自己已经进去的二儿子沈南,沈母就恨的牙痒痒。手指戳着她的脑门,张嘴欲言。
“当初你干这事,怎么没想到问问。现在出了事,就找母亲。沈玥,你的脑子呢?”
沈昊从外面进来,连声质问。
本来他找人人为给沈青言制造麻烦,正在循序渐进。
不成想,沈玥突然杀出来,跟沈青言唱对台戏。
刚开始,看她弄的风风火火,名声高涨,还以为她这次终于有脑了。
谁知是挖个大坑,把沈南填进去。
“昊儿,现在怎么办?”
沈母着急地问道。
“怎么办?谁干的谁去承担责任。”
沈父气冲冲的从外面进来,连朝服都没换。
不到一天,他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那些同僚阴阳怪气的嘲讽,现在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觉得臊的慌。
“父亲。”
沈昊心里虽然也怪沈玥,但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
“父亲,既然二弟已经进去,就没必要把玥玥也给绕进去。好在还没闹出人命,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话同时说进沈父沈母心里。
“你说怎么办?”
“就说玥玥办善堂也是好心,只是涉世不深,考虑不周,才出现了捉襟见肘的局面。
二弟出于帮玥玥解决问题,走错了路。
现在,咱们愿意拿出家产,弥补那些人的损失,该赔偿的赔偿,该罚的罚,主动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