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些皮子,你看”
竹影话没说完,忽然发现沈青言的神色有点不对,不似以往收到陆钊的信,眉梢眼角春意盎然。
放下手里的皮子过去。
“小姐,陆公子那边还好吧?”
对上她眼里的担忧,沈青言放下手里的信:“无事。”
真的?竹影的眼略略睁大。
“去把这些皮子都收起来,等过几天有空,送到玉颜坊,叫她们,好好的给咱们主仆三人几人做上几身皮袄子。”
略微一顿,又道:“将库房里也拿出来,给花叶、宋婶也做上一身,咱们几个大人裁剪剩下的,给花果做两身,给她过年穿。
杜衡,小树,如果还有剩,也给他们俩做上一身。
庄子上其他人,今冬全都做两身新夹袄过年。”
对沈青言这个安排,感到不解的竹影,将放在榻上的皮子,卷起,抱着出去。
刚走到门口。
月影带着顾西岑,从月洞门进来。
顾西岑看见她手上抱着的皮子,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陆钊寄来的。
这个陆钊,还真是让他头痛。
轻不得,重不得。
轻了斩不断他跟青言的联系,重了又怕打老鼠,伤了玉瓶。
“小姐,顾侯爷来了。”
月影在门口,停下脚。
沈青言将信,小心夹在小几上的医书里,起身出来。
“有什么事吗?顾侯爷。”
顾西岑面露苦涩:“青言,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沈青言沉默不语,答案不言而喻。
两人对视片刻。
沈青言转身进屋。
顾西岑跟着进去。
“青言,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你还记得那个二当家吗?”
沈青言神色一诧,还是点点头
怎么会不记得呢,只是他忽然问起这个干嘛。
“实不相瞒,那个二当家一直没有缉拿归案,去年年末最后一次找到他的行踪,结果让他再次逃脱。
这转眼又是一年即将过去。
他就跟鱼儿进入大海,再也没出现过。”
他的语气里,竟然难得有丝丝的疲倦。
是因为那个二当家?
沈青言还是不解顾西岑跟她说这番话的意思。
“今年,其他地方,也陆续出现卖那种假、药的团伙,追踪下去,每一处都没发现二当家的身影。
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奇怪。”
药?
沈青言蓦然起身,朝着内室走去。
片刻。
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
打开,把盒子递给顾西岑。
巴掌大的盒子里放着一颗褐色黄豆大小的药丸。
顾西岑狐疑的将药丸拿在手上,送到鼻子前,嗅嗅。
“这是王忠高价给他小儿子买的,因为这药,他们一家子最后不得已卖身为奴。”
顾西岑将药放回盒子里。
“那这药,跟先前那个药,成分一样吗?”
“不一样,这个就是面粉掺了些能让人精神亢奋的药物,比起先前御、米花严重伤害人身体,这个危害小一些,主要是不能达到治病的目的。”
顾西岑陷入沉思。
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
许久之后。
“这个可以给我带走吗?”
沈青言颔首。
送走顾西岑,回到内室。
翻开医书,将陆钊的信拿出来,仔仔细细再看一遍。
青言,今年关外气候一直不正常,夏日冰雹,初秋烈日恍若盛夏。
忽冷忽热,反复无常。
据营里的老兵说,几年前也有过这样的气候变化,然后当年冬天,关外瘟疫肆虐。
无数百姓,牛羊都死在那场瘟疫里。
青言,如果可以,你能帮忙看看,这是什么瘟疫,有没有应对之法,有的话请来信告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青言每天都拿出师傅的手札,逐页查找。
终于,有天从手札里,找到相关记录。
兴奋的拿出陆钊的信,将他信里描述的症状,一一对照。
虽然不是百分百符合。
但陆钊只是听别人描述,未必完全准确。
依据描述,沈青言划出大概范围,开始收购药材,制作药丸,未雨绸缪。
一场来势汹汹的秋雨,昼夜不停的连下两天。
雨停,温度也随之骤降。
前两天穿单衣,还觉得热。
现在,怕冷的人穿薄夹衣还觉得冷。
身形微微丰腴,穿着夹衣的月影缩着脖子,迈着小碎步走在头里,沈青言紧随其后。
望着她恨不得缩成一团,十个胖子九个虚,在她身上得到完美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