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的郊外,靠近北极的清冷之所。
毫不起眼的校门,平实、方正的红色建筑群,是卡罗林斯卡医学院。
在最接近校门的地方,有一座红色的大楼,外表朴素、严正,是标准的瑞典式建筑,室内装饰具备了典型北欧风格的简约和时尚,吸收日照的大玻璃窗,以及种植了不少绿色植物的天庭,蕴涵着透亮且富有生机的感觉。
这里是世界瞩目的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的评审地。
赫赫有名的诺贝尔论坛大楼。
带着一种近乎于虔诚的心情,一身校服的羽生爱理轻轻穿越两侧悬挂着不少获得诺贝尔医学奖得主照片的走廊,目的明确地走向尽头。
那里有一张直径大约两米,能够容纳落座二十余人的圆桌,桌面上装饰着一圈柔软的皮革,任何人都不被允许将饮料或者其它有可能损伤桌面的尖锐物体放在桌面上。
这里是“圣坛”,这张圆桌是诺贝尔医学奖评审委员会遴选获奖者的圆桌。
今天并没有遴选,圆桌旁也没有诺贝尔医学奖评审委员会的成员,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谨慎地在“圣坛”外足够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羽生爱理看到了两个同样站在“圣坛”外的熟悉背影。
“那么最后,回答那个问题,林。”
背着手的厚实身形,低沉的男声,在“圣坛”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庄重。
“米凯尔老师?”
羽生爱理忍不住向前抬起脚步想靠近,心里蓦地一跳,又堪堪收住了。
她咬了一下嘴唇,咽了咽喉咙,指尖拢进手心,慢慢用力,指节发白。
说话的那个人是她和林增羡的老师。
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会突然带林增羡来这里,也不知道最近林增羡时常沉默的原因是什么。
“医生应该站在被病痛陷于困厄的人身边,这是我现在唯一确信的事情,如果经我治疗拯救了一个生命,我会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如果患者经我治疗无效而亡,这个非常重大的责任应当促使我虚心检讨自己的不足。”
站在老师身边,也是穿着校服的林增羡背对着羽生爱理的目光,看着圆桌,每一字每一句都郑重,清清楚楚的。
“是吗?我知道了,做好心理准备,以后的时间里你会很辛苦。”
隐隐约约的,羽生爱理听到了老师的叹息。
“是,谢谢老师。”
向老师深鞠躬,林增羡转身走向了羽生爱理的方向。
看到林增羡眸子里类似于“庄严”的神采,她没有多说什么,向老师的背影微鞠躬,然后把手放在了林增羡的手心里,跟上了这个人的脚步。
“发生了什么事?”
走出大楼,走出校门,迎接崭新的假期,也迎接新生的阳光,羽生爱理抱着林增羡的左臂,微微探着脑袋看向他。
“这个假期,我不回家了。”
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呼吸着羽生爱理身上似有似无的白玫瑰花芬香,林增羡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张开,伸向渐渐笼罩了他们两个人的阳光。
“不回家吗?你要留在学校?”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能感受到林增羡心里那些蓬勃积极的情绪,羽生爱理恬淡地笑了笑,也抬起自己的手,五指张开,伸向太阳。
“嗯,相信我吧,你一直都在说我会成为一个好医生。”
转头看向羽生爱理,林增羡握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相信,我永远都相信你。”
在林增羡的记忆里,那是他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阳光渐盛,彻底拥抱了他们两个人。
直至视野里满是纯粹而炽热的光辉。
……
“爱理……”
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林增羡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抬手轻轻拍了拍额头。
律格医院,心胸外科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是一个平静的深夜。
起身离开沙发,穿上白大褂,林增羡打开办公室门,站在走廊里伸了伸懒腰,决定在医院里走一走,权当散散步。
“嗯?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吗?”
路过vip病区,林增羡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人站着前台,口罩遮住了这个人的表情。
“对不起,现在已经超过了探视时间,而且您没有提前预约,我不能让您进去。”
前台的护士非常坚决地拒绝了来者想要探视的请求。
“什么,情况?”
Vip病区里有两位患者由自己在负责,林增羡理所当然地走了过去。
“林医生,这位先生想要探视。”
已经僵持了几个回合的对话,护士本来正在头疼要怎么安静地劝离这个固执的探视者,看到林增羡以后,顿时松了口气。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的请求会让您为难,但是我没有其他时间可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