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极其简洁的屋子。
红色是屋子的主色调。
深红色的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至窗台。毯子上只摆放了一座书橱、一张书桌、三张软皮靠椅。
巨大的红木书橱占据了一整面墙的面积,透明的玻璃橱窗内,厚重的大部头书籍被整齐的码放,好像待检阅的士兵。
一个梳着大背头的身影坐在枣红色的书桌后,正吧嗒吧嗒抽着烟斗。
淡蓝色的烟雾从烟斗中升腾而起,在屋顶堆积出一片浓重的云雾。
书桌上摆放着一堆散落的资料。
屋子的主人眯着眼,皱着眉,将那些纸片翻的哗哗乱响。
“咚,咚,咚!”
沉稳的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
“进来。”
屋子的主人把烟斗从嘴边拿开,在书桌边缘磕了磕,嘶哑着声音吩咐道。
房门无声的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屋子。
他穿着宽大的黑袍,高高的衣领直挺挺的立起,将他一半的脸遮挡在衣领后面。花白的头发与光洁的额头形成鲜明的对比。
客人看了一眼天花板下堆积的烟气,皱着眉,翻开手中的法书:
“匪风飘兮!”
温和的声音响起。
一股小风从虚无中卷出,将缭绕在天花板上的烟气卷出房间。
“爱玛教授叮嘱过很多次,希望您少抽点。”
“你迟到了。”屋子的主人敲了敲桌子,用更为不满的声音说道:“学校现在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你让我在这里多呆了半个小时。”
“事情有了新的进展。”花白头发的客人低声说道。
“事情一直都在进展中,不是吗?这个世界上有哪件事真的在停滞不前呢?”
“尼基塔与托马斯是恋人。”
“这并不是秘密。”屋子的主人干巴巴的答道。
“托马斯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专机的一个漏洞,他只告诉过尼基塔。”
屋子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主人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斗,通红的烟丝在白雾中一闪一闪。
“我们并没有打算指控什么。”花白头发声音依旧很冷静:“实际上,这件事是托马斯告诉我们的。”
“他人呢?”
“北海。因为一些原因,托马斯一直能追踪到尼基塔的踪迹。他发现尼基塔已经连续两次登上迷雾号,所以。”
“所以发现事情完全失控了才上报?!”屋子的主人咆哮着,粗鲁的打断客人的解释:“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怎么敢!”
“你们是第一天与妖魔打交道?不知道尼基塔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沉默森林跑出去的那只小家伙被尼基塔带走了,知道吗?!”
“那个小家伙被带上迷雾号的第一天命灯就彻底熄灭了!知道吗?!”
“你们以为这种袒护能救了谁?”
“是尼基塔?还是周周?!”
“这是渎职!!”
“这是谋杀!!”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花白头发的客人没有出声。
屋子里只剩下主人粗重的呼吸。
良久。
烟气重新从烟斗中缓慢飘起,开始在天花板下慢慢堆积。
客人沉默的站在烟气里,没有使用咒语清理那些呛人的气体。
良久,屋子的主人重新开口,声音显得有些嘶哑,但语气已经平静下来:
“你觉得那些魔崽子知道多少?”
“不多。”客人谨慎的思考着,慢慢回答道:“周周与她母亲所能接触的信息有限。任何侵蚀记忆的妖术都会丢失许多信息。托马斯认为,尼基塔试图潜入专机,只是代表它们察觉了一些端倪。这意味着它们还在犹豫。”
“迷雾那只小崽子从来不会犹豫。更不用提冰山那头莽货。它们既然出手,就意味着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两边不碰个头破血流,这个回合是过不去的。”屋子的主人喷出一口浓重的烟雾,语气显得有些无奈:“传信,让托马斯那个混小子先滚回来。天天在北海那边转悠,小心被那群魔崽子逮到便宜。”
客人无声的点点头。
“石慧呢?”
“石副校长是本月黑狱的轮值狱长。”客人小心的提醒道:“上周,您已经签字通过了教授联席会议关于本学年的值班计划。”
“有这回事?”主人摩挲着自己光滑的大背头,尴尬的笑了笑:“事情太多,那个老不死的校长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丢下一堆烂摊子,让人焦头烂额啊,哈哈哈。”
头发花白的年轻客人把脑袋向衣领更深处缩了缩,眼神里露出一丝无奈。
他非常希望自己现在消失在这间办公室。
毕竟,他不是九有学院的院长大人。
与此同时。
北海的一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