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占据你所能得到。”
“卜,预测你想知道的。”
“占卜,占卜。通过占据,从而预测。这是你们必须记住的,一切一切的基础!”
易甲子教授眯着的小眼睛倏然睁得大大的,漆黑的瞳孔因为兴奋而扩大,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眼珠。右手中的竹杖重重的挥了挥,空中发出一串的气爆声,为他正在进行的这段演讲添加了一个粗暴的背景音。
“占卜,就是在获得一定资源的基础上,截取那些杂乱、混沌的片段,再凭借高超的魔法技艺将有用的信息提取出来,从而窥探隐藏在虚幻背后的真实。”
“在占卜过程中,你们要丢掉自己的偏好、丢掉自己的立场、丢掉自己的逻辑、甚至丢掉你们‘自己’。”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在面对他人的思想与情感时做到真正的客观与冷静。”
说到这里,易教授停顿了片刻,目光有些出神,似乎回忆到什么。
教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一个人出声,所有人都抓着笔,埋头飞快的做着记录。
易教授对占卜简明扼要的描述,让所有人都目眩神摇,不能自已。
就连最开始满脸不忿的吉普赛女巫,也蹙起那双好看的眉毛,把很少离手的塔罗牌放在桌角,埋头做着笔记。
那个时候,虽然两人之间还没有酝酿出暧昧的气氛,但每次郑清看她的时候,总能收获一个明媚的笑容。
想到这里,郑清忍不住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他又一次忍不住转头看向教室后排。
伊莲娜的座位上依旧空空荡荡。
从昨天,准确说,从周六开始,郑清就失去了她的消息。
几十只纸鹤从宿舍的阳台上来了又去,有的被露水打湿、有的被鸟粪砸中、还有的被飞虫啃掉小片翅膀,但是没有一只有被打开的痕迹。
仿佛一滴水落进了大海,一粒沙飘进荒漠。
偌大的学府、被阵法守护的大学,一名学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也许因为时间较短,许多学生虽然注意到那位漂亮女巫连续两天没有出现在教室里,却并没有太过担心。
大家猜测伊莲娜大约生病了,或者正在做什么实验——对于一名巫师来说,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几天完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有一些大巫师数十年、上百年都没有参加过巫师联盟的大巫师会议,然而在得到他们确切陨落的消息之前,巫盟始终会为他们保留那些高贵的椅子。
再加上插班生们有自己活动的小圈子,所以,并没有人像郑清一样特意打探吉普赛女巫的下落。
巫师们又是一类非常注重个人隐私的群体。
学会保持一个健康的距离是每个巫师必须熟稔的社交技巧。
就连迪伦也拍着郑清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也许吉普赛女巫团正在做某些祈祷仪式呢……就像月下贵族们,每年要把一半的时间用在各种毫无意义的仪式与祝福上。你应该趁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练习一下交谊舞,在猎月开始之后不至于手忙脚乱。”
与伊莲娜跳舞。
郑清似乎一瞬间嗅到了她身上芬芳的气息,令人窒息。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努力收束着思绪,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深深吸了一口气。
晌午的阳光非常充裕。
淡黄的色彩争先恐后的挤过那扇高大的落地窗,落在地板上、课桌间,落在学生们簇新的袍子上,落在易教授宽大的额头上。
教授的额头在阳光中有些发亮,稀疏的头发下隐约可以看见点点汗珠,像水晶一样,闪烁着五色毫光。
那根枯黄的竹鞭已经被他丢在了讲桌上,与厚厚的讲义堆在一起。
占据了一面墙的高大黑板上密密麻麻布满复杂的咒式与推理过程,大大小小的符号仿佛组成了一道眩晕符,令郑清头脑一片空白。
穿着灰色制服的小精灵们灵活的在黑板间飞来飞去,将那些已经废弃不用的推导公式擦的干干净净。
年轻的公费生羡慕的看着这些炼金生命,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连小精灵都知道哪些片段是毫无用处的、哪些推理可以从黑板上擦去。
让人情何以堪。
他心底的哀叹并没有持续很久,教授的一句话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静。
“我发觉你们在之前的理论知识学习中表现的并不认真。”
教授昂着脑袋,自上而下俯视着整个教室,漆黑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彩。
许多人露出赞同的表情,但是碍于易教授‘残暴’的形象,没有人傻乎乎的出声应是。
“我知道,你们都想立刻着手学习那些高超的占卜技巧。”
“想要学会听龟甲在烈火灼烧下哔哔啵啵的爆裂,想要看清旋转的水晶球里五颜六色的影像,想要摸索出七十八张塔罗牌不同组合间的微妙含义。”
“所以你们会觉得我是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