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推算出的‘大致情况’终究不是‘精确信息’,由于线索稀少且没有抓到现行犯,大巫师们最终也只能认定,或有乌鸦余孽在宴会上捣乱。
这个‘或’字就非常微妙了。
按照辛胖子私下里的分析,更大的可能是学校与三叉剑比较倾向认定乌鸦组织已经被连根拔起,不想这件事继续发酵下去。
现场检查无果后,郑清被紧急送往校医院。
原本他以为自己能幸运的在医院休息一阵子,但经过治疗师们仔细检查,确认男生身体非常健康后,贝拉夫人不由分说便把他丢出医院门外。
“咦?这么快!”
年轻公费生在楼下遇到了刚刚看望完萧笑打算回宿舍的辛胖子,胖巫师手里举着两根糖葫芦,正一脸惊讶看着郑清:“我以为你至少会在医院呆一晚上呢……”
“贝拉夫人觉得那是浪费学校的医疗资源。”男生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
“你不是有保险么,保险不就是拿来浪费的么。”胖巫师都囔着,咬下一颗山楂,声音含湖道:“说起来,这半年你已经很少去医院了,可见猎妖对锻炼身体真的非常有帮助……治疗师们怎么说?”
他的话题跳跃度略高,但不影响郑清理解。
郑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虽然不久前他还在腹诽那条小青蛇的审美偏差,但必须承认,因为它的存在,这半年来禁咒气息完全没有失控过,让他感受了久违的轻松。
“什么都查不出来。”郑清简单描述了检查的经过。
“不奇怪,”胖子点点头,又咬下一颗山楂,嘴唇上沾满了细碎的糖渣,像是抹了一层口红:“宴会上那几位大巫师虽然不是专业治疗师,但对大部分检测魔法都很熟悉……他们都没有查出任何异常,校医院查不出来也很正常……有没有可能你只是精神过于紧张?”
“你是说谵妄?不可能,我的后槽牙被那颗铜豆子硌的生疼,舌头还被咬破一点点,怎么可能是幻觉!”
两人吵吵嚷嚷着,一路走到岔路口。
左侧通往校外,右侧则通往后苑宿舍山。
郑清渐渐放慢了脚步。
“被豆子硌脚了?要不要背你。”胖巫师斜了年轻公费生一眼,显然在责怪他走路慢吞吞的。
郑清干笑两声:“我突然想起来,豆子的事情,我可以去书店问问先生……你自己先回宿舍吧……嗯,不用给我留门,如果时间太晚,我就住外面朋友家。”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贝塔镇还有其他朋友。”胖巫师眼睛一眯,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
“啊,还是有的……对了,你糖葫芦哪里来的?”郑清假装没有看到胖子怀疑的表情,竭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自顾自解释道:“我家先生养了只猫,很喜欢吃这些甜滋滋的零食……”
“以前可没听你说过。”提及吃的,胖巫师立刻忘记了几秒钟前的怀疑,恶狠狠瞪了男生一眼,但最终把另一根完好的分给了他:“这是司马老师送给博士的,我悄悄顺出来两根……呶,山楂的被我吃了,这根草莓的,便宜你了。”
他恋恋不舍的递给年轻公费生。那模样让郑清怀疑,如果自己伸手速度稍慢一点,他说不定就会探着脖子再咬一颗下来。
“辛苦,辛苦。”郑清手脚飞快,抓过那串糖葫芦,一熘烟便消失在岔路口,唯恐被胖子拽住再问什么让他心惊胆战的问题。
他有理由小心。
因为这趟出校,他更主要的目的地是青丘公馆。
苏施君在晚宴上提的某个‘建议’绝非开玩笑,当时她笑的很‘认真’,给年轻公费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有理由担心,如果自己真敢‘夜不归宿’,某位恼火的上议员说不定就会心血来潮赏一道闪电,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浑身焦黑,或者直接画圈圈诅咒,爆掉自己枕边所剩无几的噩梦娃娃的脑袋。
当然,顺路去一趟三有书屋也是应有之义。
寒假的步行街,客人并不多,尤其还是晚上,更是行人寥寥。郑清也没心思逛街,挂了甲马符,一阵风似的到了步行街九十九号。
橱窗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猫影,遑论人了。他又伸长脖子瞅了一眼隔壁九十七号D&K,店里也早早打了洋。
看样子,只能明天再来了。
男生默默叹口气,摸出怀表,瞅了一眼时间,撒腿便向青丘公馆的方向跑去。青丘公馆位于贝塔镇西区,距离步行街很有段距离。
晚上九点五十七分。
郑清气喘吁吁站在青丘公馆的栅栏外。
公馆的女仆长苏蔓揣着手,端端正正站在门口小溪的另一侧,沐浴着寒风与星光,仿佛一座玉石凋塑。或许被寒风吹了太久,只是看了一眼,郑清就感觉眼睛被女仆长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意刺了一下。
“抱,抱歉!”
年轻巫师冲到门口,气喘吁吁道着歉:“去,去了一趟校,校医院,又,又去了一趟书,书店…所以迟了,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