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手中的尖底玻璃瓶,语气渐渐严厉起来:“你现在就像一条已经蜕过三次皮的成熟体火龙,浑身长满坚硬的鳞甲与荆棘般锐利的尖刺,却试图用雏龙的嫩皮包裹住自己,然后向别人宣称你是一个还没孵化的蛋——这种心态很危险,它会让你对形势做出误判——就像托马斯那件事,从学生的角度看,你没有一点儿错,但站在助教甚至更高位置来看,你的应对相当糟糕。当你面对类似难题时,你放弃了承担责任,而是选择当一个缩在蛋里的雏龙。或者让我更直白的问你,你对被绑架这件事,是无畏,还是无所谓?”
郑清攥住那个瓶子,默然无语。
扪心自问,即便躺在那座冰冷的试验台上,他也没有对托马斯或近在咫尺的尼基塔产生多少真正的畏惧之情。
支撑他这种‘无所谓’心态的,是三有书屋的先生,是灵魂深处的禁咒,甚至还有去过一趟空白之地的无畏。
剥去层层外壳,还有多少是他自己的?
苏施君把手放在男生肩头:“——学校里,还有学校外面,很多人愿意看着你这样随波逐流,但我不同,从你跟我气机交感的那晚开始,我们的命运就紧紧联系在了一起,我不奢望你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我希望你真正把握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