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邀请琳达·巴恩斯加入调查‘乌鸦’,倒不完全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很早之前,他就有过这个念头,却一直没有非常好的机会。
诚然,因为辛胖子的缘故,金发女巫在之前也一直断断续续的帮忙,但那些帮助都是‘友谊性质’的,并没有尽力。作为曾经校报副主编,郑清有理由相信琳达有更丰富的消息来源以及更广泛的信息收集方式,而他也相信其中大部分是不会对‘友谊项目’开放的。
所以,这一次双方敲定合作,各取所需,属于事实上的多赢。
总而言之,2009年的平安夜,郑清算是在跌跌撞撞中平安度过了。
隔天周五,就是圣诞节。
这一天对第一大学不同学院有不同的意义,对于九有学院,圣诞节只是一年三百多个节日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学院教学计划里也没有为这个节日安排特定的公共假期,年轻巫师们仍旧需要老老实实上课。
周五上午是一节炼金术。
一大早,赶到教室的郑清就迫不及待从辛胖子桌上抢走新出炉的《贝塔镇邮报》,心惊胆战寻找有关昨晚月下舞会的消息。
昨天晚上睡觉时,他三番五次被噩梦惊醒,早上醒来,又不出意料的,在枕头边上看到了一排掉脑袋的噩梦娃娃,以至于吃早餐时他食不甘味,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猜测外面的报纸会用什么样的口吻来描述昨夜月下舞会上他与三位女巫的三支舞。
“对了,下午你们谁去步行街,再帮我买几打噩梦娃娃,就要格林杂货店的。”年轻公费生在翻看报纸时,顺口对几位同伴说道。
胖巫师嘿嘿一笑:“你昨天回来的晚,还没跟我们说月下舞会什么样……来讲讲吧,舞会上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你只要看他又大批量购买噩梦娃娃,就该知道昨天晚上多么热闹了。”张季信难得敏锐了一次,非常冷静的分析道:“话说回来,我觉得格林杂货店的噩梦娃娃今年销售额有一小半是被你撑起来的……他们该给你发一个金牌客户的奖章。”
“我不要什么奖章,如果他们愿意给我打点折就好了。”郑清都囔着,手底唰唰的翻着报纸,脸上的疑色越来越多。
“如果你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该去问迪伦,而不是渣哥。”正在努力代写作业的萧笑头也不抬提醒道。
“对哦,”胖巫师一拳砸在掌心,恍然之余,脸上多了一丝困惑:“说起来,迪伦怎么还没回来,难道昨天晚上他被某个热情的女妖精拖走了?”
言辞中,不乏羡慕的味道。
迪伦有没有被女妖精拖走,郑清不知道,但他知道身为奥布来恩与塔波特双重血脉的迪伦同学昨天晚上一定很忙,说不得今天上午还要参加几次宴会。
而与这件无足轻重的事情相比,另一件事就很令年轻公费生在意了。
“怎么没有新闻报道月下舞会?是时间太早,报道还没出来吗?”他抖着那沓《贝塔镇邮报》,看向辛胖子,厚鼓囊囊的纸张在他手底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哗啦啦声响。
“怎么没有。”胖巫师搓了搓手指,伸手抓过报纸,速度很快的翻了几下,然后拍在郑清面前:“呶,这不是吗?”
郑清脸蛋皱成一团。
胖巫师展现在他面前的,是邮报时事新闻版面的一个豆腐块新闻,题目就是‘第一大学平安夜月下舞会成功举办月下议会苏施君议员以嘉宾身份列席’。
题目虽长,内容却短的可怜,满打满算,也不过七八行,约莫百十余字的篇幅。其中与郑清关系最大的一句话是这样描述的——‘……月下议会上议员苏施君女士携舞伴参加了这场舞会,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对年轻的月下巫师们提出了自己的期许,并对他们施加了传统的月下祝福……’
‘舞伴’两个字就是郑清在文章中全部出场内容了。
这与他想象的‘辛辣嘲讽’‘大肆抨击’以及‘阴阳怪气’全然不同,以至于男巫下意识又翻到了第一版,看了一眼报头名字,怀疑自己看的不是贝塔镇邮报,而是其他什么更严肃的报纸。
“就这?”
郑清抖了抖报纸,满脸不可置信,甚至有些疑心自己是在梦境之中,悄悄摸出一张黄纸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了胖巫师额头中央。
胖巫师噘着嘴,向上吹了一口气,把那张黄符吹的轻飘飘浮起。
“你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趁着符纸落下前的间隙嘲讽年轻公费生。
郑清轻咳一声,垂下眼皮,再次打量起那篇报道,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困惑:“奇了怪哉……贝塔镇邮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竟一点儿闲话没说……校报呢?今天校报出来了吗?琳达·巴恩斯昨天也参加舞会了,她写什么奇怪的内容了吗?”
虽然与金发女巫达成了合作协议,但以他对记者们的了解,一篇有足够话题性与热度的报道显然更有吸引力——更重要的是,发表与月下舞会有关的报道并不会影响她与郑清之间的合作。
“琳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