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有人在附近吗?”
循着声音而去,在利耶尼亚湖畔断崖的一块巨石边,身着朴素长裙,披挂着旅行斗篷的少女,正端庄地等待着谁人。
她蒙着眼眸,梳着一抹金色的马尾发,赫然就是曾经,我和狼哥布莱泽在献祭大桥之后,所埋葬的少女伊蕾娜的模样。
——为什么?她还是会出现在了这里?!
我的心底里不由得有些发毛,但也忍不住地靠了过去。
盲人少女听见了脚步声,便主动向我打起了招呼,言语中透露着微微欣喜:“初次见面,善良的陌生人啊,您好。我的名字是海妲,正为了找寻彼岸灯火而旅行。”
——果然是“癫火女巫”海妲,虽然现在人家还只是普通的旅行女巫。
但为什么?
我的心中无比困惑,恨不能立刻传送回献祭大桥后的那棵树下,查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显然现在抛下海妲,她大概会自行离去,能不能再找得到也会是个难题。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如先行探个究竟。
想到此处,我也赶紧回应道:“你,你好,海妲。我叫做零,是一名褪色者。”
“哦,您原来是褪色者大人吗?与您相会真是我的荣幸!”海妲不由得喜上眉梢,向我微微欠身道,“在此,我有个不情之请······您知道夏玻利利葡萄吗?如果您有的话,能不能请您让给我呢?”
——啊,夏玻利利葡萄!
所谓夏玻利利葡萄,正是患上了癫痫罹病的家伙,那被火灼烧熟透一般的眼球!
而我也突然想起来——刚才直接就从史东薇尔的后门溜了出来,都忘记去最后的那个房间,那里应该就有一个患上罹病而挖出眼眸,为癫火女巫献身的家伙。
不急,只要一会去看看,如果真的有,那就毁掉或者藏起来,兴许还能阻止海妲化身癫火女巫。
同时还得避免她与摩恩城城主艾德格见面,不然肯定会引起混乱。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盘踞在我的心头:“那,那个海妲,抱歉啊,我还没有什么夏玻利利葡萄。”
海妲连忙摇了摇头:“哦,完全没关系,零大人。您若是找到了那葡萄,能想起我,来找我便好了,我会在这里慢慢等待的······我自出身眼睛就不方便,看不清该何去何从,但只要吃了那葡萄,就能从眼睛深处感受到那彼岸灯火,朝着灯火前进,成为指头女巫——就是我的使命。”
——可那不单单是灯火那么简单,而是毁灭世界之火啊。
我反问道:“那么,海妲,你还记得自己出生在什么地方吗?”
“我?我出生,应该是在······”海妲明显陷入困惑,她微微蹙着眉头,仔细思考了许久才回应道,“我出生在宁姆格福的南边,一块名叫啜泣半岛的地方。半岛的尽头,在海的边岸,我的家就在那里。”
——果然是指摩恩城!不过,为什么她需要想这么久,难道是在替换伊蕾娜的记忆?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伊蕾娜的女孩?她跟你差不多大,也是生活在你的家乡!”我接着询问。
“伊······伊蕾娜。”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海妲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额头,仿佛陷入了头痛之中。
——难道这个女孩还有复苏变回伊蕾娜的可能?
——虽然不清楚癫火三指究竟怎么将已经回天乏术的伊蕾娜变成了现在活生生的海妲,但如果她能回想起伊蕾娜的记忆呢?
——癫火女巫不再会有,她依旧是摩恩城的公主。
我抱着这样的可能,不断地提醒着对方:“没错,伊蕾娜,你应该还记着这个名字,她和你明明就那么密不可分。”
“哦······哦,为,为何这个称呼会如此,如此······”
——看来还得再加大药剂。
我狠下心来,决定向海妲道出更多关于伊蕾娜的事情,尤其是她的死讯:“海妲,你身上应该还有······”
但疾风捎来了簌响,一连串的脚步打断了我的思绪。
来者不善!
当!
抽出长牙格挡攻击的一瞬间,我便看清楚了来人!
一身乌黑的布袍,还带着风帽,肩上披着一层由金色丝线编制而成的披风,那一抹绕在脖子上的殷红围巾更是分外夺人眼目。
而在那风帽底下,苍白无血的面孔,三叉戟的血色纹身······令我后脊一阵骇凉,眼角也止不住地抽搐:“涅,涅利乌斯,怎么是你?!”
涅利乌斯冷哼了一声,下一秒,双手握紧了匕首逆刺,犹如风暴一般狂舞而来。
——啧,被这家伙抢着先机,进入匕首的攻击范围了,猎犬长牙根本发挥不出威力来。
而且,这个曾经差点带给我死亡的男人,身体依旧还记着那时候恐惧感,手脚有些僵硬,甚至还因畏惧,有些止不住地发颤。
——冷静,冷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