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匹战马是因为拉塔恩将军的帮助,得以卢恩化。因此,它的力量来源其实就是拉塔恩本身。所以,只要攻击战马,它就会源源不断地借由拉塔恩的卢恩魔力进行自身的修补,同时也就损耗了拉塔恩的力量,却又避免了对他本身造成伤害。”借由对力量的敏锐感知,亚历山大彻底明白了我的意图,“巧妙的想法啊,零兄弟,你是什么时候想到的?”
我无声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也只是在赌,赌拉塔恩将军对陪伴至今的老战友的爱意。碰巧,我赌对了。”
在我们眼前,观星魔法师与预言祷告师们的轮番轰炸,叫“碎星”将军拉塔恩第一次露出了疲惫之意。
他甚至有些无力维持自己身上的重力魔法,压着战马一同跪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息。
因为早有预感这次战斗会大量消耗卢恩魔力,我又是灌下了一口蓝露滴圣杯瓶,然后立刻继续冲上前去。
战技——流体化!
一根接着一根的诺克斯流体锤,就像是绳索一般,朝着跪倒的“碎星”拉塔恩栓了过去。
等对方有所反应的时候,他已然被捆得五花大绑,难以动弹,只能愤然地仰天咆哮:“啊——”
但很快,一道幽影闪过,在渐近发黑的暮色中腾跃而起。
他的手中托起一颗堪比半个人大小的粉色超级药丸,朝着拉塔恩大张的嘴巴,猛然塞了进去:“该吃药了嗷,将军!”
——真不愧是狼哥,就算是某金莲的台词,你也能吼得这么有气势啊。
不过,现在还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的手掌中燃起了赤红色的烈火,与另外几名同样学了祷告“火焰的疗愈”的阿褪冲上前去,接连地往拉塔恩的身上拍打。
内外双重治愈,抑制猩红腐败。
——虽然,我自己都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解救计划的第一步能否实效。
但无论如何,眼下这战斗祭典,也差不多该结束······
“啊啊啊——”
突然,咽下了超级腐败苔药的拉塔恩,又一次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
而且这一次的咆哮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持久、还要骇人。
就像是打开了烈火滔天的火宅的一扇大门,灼人的火舌与气潮一瞬之间涌出,将正给他拍火疗愈的人,都给掀飞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脸上、手上、正面的浑身上下,火辣辣地灼烧着。
咽喉、胸腔里也被猩红腐败填满侵蚀,咳得我挠心抓肺,恨不能将整套呼吸系统给单拎出去。
嗖嗖嗖——
耳畔传来了数道虫丝的声音,接着,我的人就被强行拉了出去。
“零兄弟!你怎么样了?!”泛红模糊的世界里出现了伊修托邦的身影,他赶紧地将露滴圣杯瓶喂到了我的嘴边,“快!快先喝下露滴!”
“咳咳!”我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地往喉咙里猛灌露滴,这才彻底地回过神来,赶紧给自己拍了一把火,消除体内的腐败,“究,究竟怎么回事?”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了。
而伊修托邦皱着眉头,无奈地看向了“碎星”拉塔恩:“或许,我们的计划,还是失败了。”
抬起头,只见,那位将军依旧在竭尽全力地对着天空咆哮着,嘶吼着。
他的身上升腾出了大量猩红腐败的气焰,就像是熊熊燃烧的赤红色烈火,将其紧紧包裹。
他痛苦地挣扎着,猩红腐败也不断地向着四周扩散,一根接着一根诺克斯流体锤被松了开来,栓锁拉塔恩的褪色者们也一个接着一个身陷腐败而倒了下来。
“这······究竟是?”眼前的状况彻底出乎了我的意料,叫人傻眼。
而杰廉手下的观星魔法师,颤抖着给出了一个解释:“恐,恐怕,是我们的疗愈,引起了积蓄在将军体内的猩红腐败反扑,它正逼迫着拉塔恩将军,疯狂地释放、消耗最后的力量······如,如果不能让将军停下来,恐怕,回天乏术了。”
——换个比较科学易懂的说话,难道是,药效太猛,刺激了身体的免疫系统对猩红腐败这种病毒的强烈反抗,誓要将其消灭干净,但也彻底不顾拉塔恩的性命,哪怕同归于尽了,是吧?
“停下来?!这可怎么停下来啊!”我的眼皮也不由地跟着发抖。
——这个世界可没有退烧药或是镇定剂。
而这股猩红腐败的气焰实在太过浓烈,甚至连拉塔恩自己都承受不住地跪倒在了地上,宛若一堆柴火,要逐渐地烧作灰烬。
我们甚至根本无法靠近,因为,稍微往前一步,灼热的气浪就会往人的鼻腔、嘴里狂涌。
腐败像是洪流,侵蚀着可接触的一切。
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竟然还有这一招······命运这种东西,难道真就叫人费尽了一切努力,也无法反抗吗?
我忍不住抚摸额头,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