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蓉正为苗氏的事心烦,偏偏孙氏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还整天来求见。
所以现在,萧世蓉对孙氏避而不见,孙氏就一天到晚往谢斐这跑,指望能打探点什么,好去换取赏钱。
多半时候,谢斐也不见,只有需要孙氏去传达的,能让萧世蓉安心的讯息时,才会让人进来。
如今孙氏挤破了头也得不到谢斐的消息,急得团团转。
傍晚时分,孙大郎来送桐油,孙氏也巴巴地跟着来。
“谢小娘,这里统共是五十斤桐油,您验一验。”
谢斐还没开口,浮玉先怒声说:“那么多油桐果,怎么才五十斤桐油?姓孙的,你不是昧着良心偷藏了吧?”
孙大郎大呼冤枉,说道:“浮玉姑娘,你亲自榨过油吗?你知道这出油率和损耗下来,能得多少桐油吗?在小娘面前这般污蔑,我可是要讨个公道的!”
浮玉气急败坏,还想理论,却看谢斐给她使了个息事宁人的眼色。
谢斐笑笑,柔声说道:“我这丫头性子刚烈,孙小哥别往心里去。”
孙大郎自认攀上了裴府正室大娘子,对谢斐便有点漫不经心了。
“小娘也该好好管教了,这丫头越大越不好收拾。倘若以后得罪了人,小娘你也受牵连不是?”
谢斐按住暴起的浮玉,又说,“是啊,等她日后到了要成亲的年纪,是要狠狠磨一磨她的性子。”
浮玉有点奇怪,不知道谢斐突然说这种话干嘛。
谢斐一副八卦的神态,又问孙大郎,“孙小哥看着也不小了,可成亲了?”
说起这个,孙氏在旁长吁短叹,说道:“不瞒小娘,我家哥儿也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可是这终身大事,一直没个着落。我这心里头啊,成天都惦记着。”
谢斐仔细看看孙大郎。
要说一表人才,当然是孙氏这个母亲瞎了眼。
不过孙大郎长得的确不错,身材不如陈大发那般精壮高大,五官却勉强算正常,至少没有崎岖歪斜。
若是神情收敛沉稳一点,别眼神躲闪飘忽,倒有点像大户人家里管账的先生。
按理说,只要人品不是特别坏,不至于找不着媳妇。
谢斐又道:“不急,许是缘分未到。不过,裴府上倒是也有许多丫头,若是有合适的,兴许我能说得上两句话。”
孙氏一听,眼睛霎时亮起来。
“小娘这话当真?”
谢斐笑眯眯地抿了口茶,道:“孙小哥样貌出众,又年轻有为,如何配不上裴府的女使?”
孙氏高兴至极,连忙拉着孙大郎道谢。
她二人一走,浮玉气恼道:“姑娘啊,你看看那些桐油,咱们以前又不是没榨过,半屋子油桐果,怎么可能才五十斤桐油?”
外头桐油贵,孙大郎绝对是昧了不少,或卖或自用都可。
谢斐笑道:“咱们不是还有半屋子吗,剩下这些,就自个去榨吧。”
浮玉又道:“还有,您突然说起,要给孙大郎指个女使,难道真闲得慌,想去说媒了吗?”
谢斐笑而不语,淡定喝茶。
孙氏母子二人离开院子后,也对谢斐的行为感到不解。
孙大郎道:“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要给我娶媳妇了?”
才见过两三面,居然这么关心他婚配的事,这谢小娘是闲得慌?
孙氏得意道:“你懂什么,她是知道你有能耐,特地巴结咱们呢!”
孙大郎多少有点自知之明,纳闷道:“我能有什么能耐?这么几年下来,连个庄头都没混上。”
孙氏啪的一下打在她儿子背上,说道:“她要是不看重你,怎么就单单叫你去帮她榨桐油?还有,你可是老娘我的儿子,怎会没有能耐?要不是陈家那帮龌龊的拉帮结派,庄头之位非你莫属!”
孙大郎听了,将信将疑的。
但仔细一想,他在谢斐这里得到重用,又在裴府那边长脸,何尝不说明,他的确是个能干的人?
思及此,孙大郎不免扬眉吐气,昂首挺胸起来。
孙氏也高兴,日后若是能得一个裴府的儿媳妇,月钱高不说,指不定还能让她跟儿子也一同到府上当差。
那滔天的富贵,不比在庄上好千百倍?
好日子,可终于要来了!
又过了几日,陈大发终于好转,带着老娘和媳妇一同来向谢斐道谢。
三人在院里跪着,郑重地磕响头,浮玉怎么扶都扶不起来,只好任由他们完成大礼。
谢斐道:“还是陈庄头自己身体好,才能咬牙扛过来。往后往山里去,万事小心些,且不说你娘,光是你这怀身大肚的媳妇,就该多替她想想。”
陈大发侧头凝视水怀玉良久,又认真对谢斐道:“谢小娘说的是,这次要是没您出手相救,我们一家早家破人亡了。您对我们恩重如山,往后我们任凭差遣!”
谢斐道:“你们礼也行了,话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