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以郑夫人的作风,不会容忍儿媳妇在外嚼舌根得罪人,怎么也会训诫一二。
但看班思慧如今扬眉吐气,高高在上的脾性,完全没有被教训过的意思。
袁三挑了一块最鲜嫩的鱼腹肉,去了粗刺后挑给谢斐,又慢慢解释。
“班大娘子毕竟是当年,裴少卿八抬大轿迎进府的正妻。这些年,她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真心实意对裴少卿,更没犯大错。
再者,班家落败,要是郑夫人对班大娘子太严苛,外头会说,郑夫人是看不上班家,拜高踩低。届时,裴家父子难免也要被议论。”
顿了顿,袁三接着道:“最重要的一点在于,班大娘子此人,看似自负骄傲,实则敏感多疑。但凡郑夫人对她疾声厉色,她必定深感受辱,胡思乱想,甚至可能自寻短见。”
郑夫人不会心疼儿媳妇,却会心疼四个孙辈。
后娘再好,也不如亲娘,要是班大娘子没了,四个孩子怎么办?
所以权衡思量下,郑夫人即便有心管教,也不敢做得太狠。
袁三分析一通,谢斐受益匪浅。
钦佩的同时,她也疑惑,“你一个盗墓的,倒对这些后宅的弯弯绕绕很是了解?”
袁三眸色森森,淡定自若:“我以前除了盗墓,也在许多大户人家里也做过短工,这点小事,如何看不透?”
谢斐继续吃饭,嘀咕道:“你这比心理学还厉害,看得透透的。”
不过,不仅高门如此,但凡家族人多,各人心思自然就多。内中玄机如参天巨树盘根错节,真要细想,也颇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