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从来只在意容貌,自然不会再爱上苗氏。
萧世蓉满心愉悦,兀自离开,留苗氏在那发了疯般大吵大闹。
待裴渊好转,其他人可以照顾了,谢斐也启程回田庄。
路上,柳妈妈不解道:“小娘向来不肯出风头,为什么这次,会主动请求去照顾主君?”
她在府里,听到其他下人们议论,都说谢小娘要开始争宠了,所以才费心伺候。
谢斐笑道:“一是怕别人伺候不周,他死得太快,二是我心中有疑惑,得接近他才能查明一二。”
“那么,您查到了吗?”
谢斐勾唇道;“查到不少有趣的东西。”
一回到田庄,谢斐找到袁三。
袁三正在劈木头,因谢斐要圈一块地养鸡,得用栅栏将土地围起来,免得鸡糟蹋了附近药材。
谢斐故作神秘道:“我发现,裴府的主君,很可能不是裴渊!”
袁三动作有一瞬的停滞,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捡起木头,丢到对面的菜地旁边去。
“有这种事?”
谢斐沉思道:“那个人是冒名顶替,身上胎记也是假的。我只好奇,那些认识他的人,怎么都看不出来是假的?”
这个问题,谢斐之前就考虑过,只得出一个结论。
“他那张脸,我仔细摸过,是非常精湛完美的易容术,整个面骨都有改动磨过的痕迹。”
堪比现代的整容技术,连下颌骨都被手动改正,面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裴渊”,跟以前那个真正的裴渊,容貌至少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才没什么破绽。
人人都以为,裴渊不过是无人约束,性情大变,却不知道,已经换人了。
谢斐发现这样的大秘密,只能找袁三分享,奈何袁三却没什么兴趣,伐完木就去做栅栏。
谢斐追着问,“你就不发表点意见吗?”
袁三埋头检查泥土松软度,淡定道:“姑娘要我说点什么?”
“嗯,比方说,真正的裴渊到底是死了,还是还是藏在哪里?这个假货为什么要冒充,还有老夫人知不知道真相等。”
可以探讨的话题明明这么多,袁三却愣是没点反应,让谢斐好生挫败。
袁三好笑道:“他是不是真的裴渊,跟我这个下人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月例不会涨,他不是,我也不会有损失。”
这话很有道理,谢斐皱眉道:“的确,不管他为什么要假冒,真的又在什么地方,我们的处境并没有改变。”
一想到这里,她不免泄气,先前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
袁三欲言又止。
他只是不想探讨太多,并不是故意想叫谢斐失落。
“假货状况如何?”袁三努力找出一个突破口来,问道:“还能活多久?”
“不好说,好好养着,活几年也可能,要是受了刺激,或者还管不住下半身,那么活过夏天也难。”
谢斐只希望,裴渊还是尽可能活久一点,才能维持现状。
事情还没结束,谢斐又收到一封请柬。
是宁国公夫人办的祈福宴,是要众多高门女眷们一同到白云观祈福,末了吃顿斋饭,给馆里添香油钱。
这钱自然是宁国公府出,女眷们除了上香外,别的时间便是踏青出游,在山间里走动玩耍。
名义上祈福,实则对旁人来说,就是踏青出游。
谢斐只是不明白,宁国公夫人为什么要邀请她。
浮玉得知后,说道:“会不会是邀请了谢家的姑娘们,所以您也在内?”
“可能吧。”谢斐打算称病,还是不去了,“你找个时间去国公府回一声,就说我感染风寒,不便出行,请夫人见谅。”
浮玉道:“可是,国公夫人亲自相邀,您不去,是不是不大好?”
谢斐道:“也许只是碍于情面,顺道邀请。我要是真去了,才是没眼力见。”
她一个五品官的庶女,又只是个妾,哪有资格被称为“贵眷”?
再者,难免又遇到些旁的事,惹人心烦。
空闲时,谢斐还是去城里的铺子。
绣坊的生意比之前好了许多,水怀玉的绣品毕竟出色,买过一次的,总是要再来第二次第三次,还呼朋唤友拉生意。
加上妇人们做生意也厚道,有时候抹零,有时候赠送一块小手绢,一件小肚兜什么的,客气之下,熟客就更多了。
绣坊一天天好起来,也没人再来找茬,用不着谢斐操心。
这日在田庄上,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也不知道谢璟是怎么找来的,见到人时,谢斐很意外。
“你是来找我的?”
谢璟戴着轻纱帷帽,在春风里衣袂飘飘,庄里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
“我心中苦闷,只能找你诉说。”谢璟声线冷淡,倒是听不出来有所憋屈。
谢斐带她进松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