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等平地作战之中 , 他还有得打 !
这是他最后的出路 。
“ 我们走 ! “
军旗随着这声号令当即变向 , 又有号角在吐蕃的军队之中响起 。
在那些深觉自己遭到欺骗的羌人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 , 因为禄东赞决断之快 ,
吐蕃的核心兵马已是转头朝着薛仁贵所统唐军而来 。
那些被抛在后方的羌人队伍要如何犹豫 , 禄东赞管不着 , 反正他们恰好能在此时成为他拦截吐谷浑方向兵马的一道人潮 。
而他要做的 , 也不是与唐军正面交战 。
此前试图越过西倾山防线的不力 , 和年龄渐长带来的身体衰弱 , 都没让禄东赞在此时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 。
两方行将交手的前一刻 , 这些训练有素的吐蕃士卒就接到了新的一条指令一一
自唐军的右翼 , 突图 !
禄东赞不敢去赌 , 在他沿着原路回返的时候 , 那头的隘口有没有新的一路兵马拦截 , 那就宁可去走一条新路 , 就算其中依然危险 , 也更有可能有求生之法 。
自右边突围所去的方向 , 能抵达积石山以东黄河继续绕行所形成的河谷 , 继续向北延伸 , 越过乌海 , 便是他吐蕃的地方了 。
在他应下尚有一万上下的吐蕃士卒 , 凭借着这些人的庇护 , 应当足够他逃出生天 。
其他人可以被唐军这一步步的明谋暗算给留在此地 , 他禄东赞乃是嘴尔家族的领头人 , 吐蕃的大相 , 绝不能 !
“ 拦住他 ! “
这话几乎在同时出自了薛仁贵 、 裴行俭与弘化公主的口中 。
从西倾山岭之上的高处望去 , 禄东赞与其麾下吐蕃兵马的动作尤为明显 。
哪怕处在敌对的双方 , 弘化公主也不得不为禄东赞断尾求生之快而赞他一声 。
在白兰羌残部被薛仁贵驱赶而来的须奥之间 , 禄东赞断尾舍弃的 , 何止是那些随时会对他反噬的羌人 , 还有他自己的部下 。
那些已然疲情不堪的吐蕃士卒撞上整军列阵的唐军之时 , 吐蕃精锐已有另外的军令调度 , 跟上了禄东赞直扑平原豁口方向而去的脚步 , 根本不曾顾及另外众人的生死 。
偏偏吐蕊对于懦夫的惩罚已形成了刻印在他们骨子里的记忆 , 让他们在面对此等长官背叛的第一时间 , 选择的不是就此溃散 , 而是拿出了剩下的勇武 , 朝着大唐的将士凶猛袱来 , 给禄东赞争取出一条生路 。
薛仁贵弯弓搭箭在弦 , 三箭连发 , 却因射中的不过是吐蕊的先遣兵卒 , 并未能够让他们有任何后退的愚法 。
反倒是在这侧翼骑兵的交手之间 , 吐蕃精锐的臂展与蛮力发挥出了异常可怕的冲击力 。
当他们不图求胜 , 只图求生的时候 , 这种冲撞间的杀伤力还要更加惊人得多 。
冲下山来的吐谷浑兵马匆匆对上了那些不知该当投降还是该当作战的羌人 , 倒是东女国的士卒在敛臂王女的带领下 , 直击吐蕃兵马的后方 。
薛仁贵则身先士卒 , 率领着一队精兵直入吐蕃军中 , 悍然斩杀了一位地位不低的将军 。
然而也便是在这出各方混战的交手中 , 禄东赞逃了 。
他带着两干多人成功自西倾山夹道 , 逃入了黄河河谷 , 而后转道北上而去 。
唯独带给他的一处伤势 , 是薛仁贵横空射来的一箭 , 扎在了他的后肩 。 好在被他身着的甲宵缓冲了一阵 , 在他快速掰断了箭柄后 , 只有一点隐隐作痛 , 让他在骑乘的颠簸中不由皱眉 。
可无论如何 , 他还是成功脱离了此处战场 。
激烈的长风自他的耳边吹过 , 将气血上涌的热力给压制下去 , 也带来了他亲卫说出的话 :“ 大相 , 我们眼下该当如何 7“
“ 我们 …...“
禄东赞很清楚 , 这些均是由他选拔 , 由嘴尔家族栽培的吐蕃精锐 , 绝不会因为这等从三万到两干的惊人折损便对禄东赞弃之不顾 。
他们对于西倾山境内的折损 , 恐怕还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
但接下来的逃命之路便和他们休娜相关了 , 也让禄东赞深知 , 自己不能再做错决定 。
这些吐蕃精锐固然都有死士一般的忠诚 , 可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恐惧 , 谁知道在伤亡过半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也有倒戈的风险 。
对他来说最近的一条路 , 确实是顺着这河谷继续往前奔行 。 但他不会忘记 , 在彼时那名战场伤员的口中 , 他的两万吐蕃援兵 , 就是在积石山另一侧的河谷中遭到了伏击 , 导致的全军覆没 , 谁知道在今